明尚天一行人剛出了軍營,就見一道土黃色的身影從城門奔出,快如閃電,形似疾風。
周采旭率先看到,指著城門方向,向明上天道:“攝政王,你看……”
明尚天也已有察覺,示意隊伍停下,等那道身影越來越近,唇角的笑也越來越深。
身後的一眾將領,不明所以,皆神色大變,如臨大敵。慌忙擺好陣勢想要營地對抗,卻自己都沒有底氣,與迎麵而來的勁敵相比,自己那幾下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上不得台麵。因此,也隻是做這樣子,麵上卻悻悻的。
周立威顯然沉穩的多,但是眉頭卻也緊緊皺了起來,夾馬前行了幾步,滿臉憂色的向明尚天問道:“此人來頭不小,是敵是友,攝政王可曉得?”
明尚天笑意淺淺,掃了一眼後麵大驚失色的將領,臉上多了幾分歉意,“大家莫慌,此人乃是在下的師父,自己人!”
眾將領臉上這才稍稍放鬆了幾分,卻也滿麵驚訝的看著。世上習武之人的輕功,決沒有此人高了吧!千裏名駒,也得甘拜下風了。
眾人愣怔間,明尚天已經下了馬,上前幾步去接。神色卻是越靠近越嚴肅了起來,嘴唇也抿的緊了。沉默良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輕輕歎了一口氣,麵上恢複如常,卻也不似剛才的欣喜。
“小天啊!看師傅給你帶什麼來了!”聲音雖然蒼老,卻充滿了關切與寵溺,隻見他麵色有些紅潤,卻並沒有因長途奔行而喘不上氣來。說話時,眉毛抖個不停,一雙精明的眼睛透著無比的驚喜與激動。
多年過去,卻並不見他老態。這迅捷的身手,霸道的手法,一如當初。隻是不知他還在用箭指神功嗎?無論有形無形之物,皆操控於股掌之間,彈無虛發,世人稱作“箭指大師”。又因常年穴居世外,連自己真正的名字也記不得了。
明尚天仔細端詳著,上前一步,笑的有些僵硬,“師父,您怎麼來了?”
箭指是個有眼色的,臉麵瞬間板了起來,皺眉覷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師父不該出現在這裏嗎?”頓了頓,開始發揮起他的另一神功——連珠炮。
“你不知道自從你走後,也沒人給我打鳥了,也沒人給我逮兔子了,整日就是涼水充饑。我什麼時候過過這種沒有葷腥的日子了?我就想著,我的小天啊!就快有出息了,有出息了就會來接我出去,出去享福啊!左等也不來,右等也沒影……”
“徒兒不是這個意思,您先把這身上的‘包袱’卸下來吧!”明尚天擔憂的看了看,被夾在他腋下,正在緩緩蘇醒的華年,和一臉驚恐的碧水。慌忙打斷他的喋喋不休,要是由得他說,隻怕三天三夜也不夠。
箭指緊張的又圈了圈手臂,斜了他一眼,“我不沉!”
話音未落,藥劑一陣疼痛,右半邊身子瞬間無力了幾分,右手臂也不由控製的下垂。被夾在腋下的華年順 勢滾落,隻見她身子剛一著地,便驟然暴起,赤手空拳就向著箭指撲將上去。半邊身子不受控製不過片刻,箭指已經單手接招,過了十幾招。
明尚天一看,急得大呼,“華年,這是我師父……”
華年微一愣神,手上招式慢了幾分,差點被箭指襲了麵門。麵上表情更加不悅。
箭指並不停手,滿臉的懷疑,凶巴巴的向明尚天問道:“她是誰?”
明尚天已經沉不住氣,出手化解,張嘴想要解釋,竟一時語塞,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半個字。
箭指一看,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驟然停手,打趣道:“幾年不見,你小子收獲不小啊!”
華年見對方停手,也不過分糾纏,退後一步,冷然看著他。
明尚天顧不得搭話,轉向華年,蹙眉打量著她,好一會兒之後,才試探的問道:“你受傷了嗎?”
華年斜了他一眼,嘴角閃過一絲冷笑,並不接話。
與此同時,將領中有一聲長長的馬嘶,擾亂了大家聚精會神看好戲的精力。眾將領包括華年都皺眉看去。卻是花火端坐馬上,緊咬了唇,把著韁繩控製住了馬。即便她的馬性情溫順,易駕馭,卻怎麼看怎麼見她發狠力製服,像是在泄憤一般。
明尚天怨怪的隻看了一眼,便轉回向華年,溫聲道,“受了什麼委屈嗎?怎麼都不同我講話了?”
華年掃了一眼花火,聲音有些尖酸的道:“攝政王金屋藏嬌,軍旅生活過得可真滋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