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癡狂(1 / 2)

華年跨在馬上,慢慢行著。前麵是楊子浩率領的一眾豪紳名士,因沒有請到攝政王,眾人臉上都沒精打采的。為首的楊子浩麵色沉鬱,再不似來之時的龍馬精神。

遠遠看去,猶如一名高官騎著馬押解了一對死囚一般,為首的楊子浩活像個小吏,是不是回頭張望一下大官,看有什麼機會能奉承一二。

進城入府,一路無話。楊子浩親自引著華年往內院走去。楊府看上去並不大,內中去五髒俱全。起先王婆子一力推薦她去遊玩的後花園,此刻身處其間卻也無暇欣賞。放著幾間被繁華包圍、垂柳環繞的精致房舍不去,卻被楊子浩引著往花木稀疏、有些破敗的小徑去了。

走進如迷宮一般錯綜複雜、堆疊無序的假山怪石甬道裏,楊子浩的臉色才稍稍放鬆了幾分,卻也並不解說一路的迤邐景致,隻管悶頭帶路。

花年也不多問,眼睛卻一刻也沒閑著,把路線記了個清楚,還在輾轉中,發現了幾處楊子浩故意繞道、兜圈子的痕跡。楊府下人再稀少,也得有幾十口人。若是真有什麼歪心思,確實要避人耳目的。不往 最別致的房舍引,懷有二心,顯而易見了。

隻是穿過假山石群,就走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直到眼前出現一處獨立的庭院,殷紅的山茶花襯著白牆墨瓦,很是清幽。與府中其他房舍的附庸風雅不同,自成雅致。

楊子浩在房舍前住了腳步,並不推門引進,而是抬手指向屋舍的雕花門,有些恭敬的道:“這是您的住處,你請吧!”話畢,微微笑著垂首,徐徐離去。

華年也不強留,笑著頷首,目送他的背影遠去了,這才四下張望了庭院布置。對著別具一格的雕花門愣了一會兒神,推門而入。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阿紫正坐在梨花木製得桌前,手法嫻熟的烹著茶。見他進來,優雅一笑,皇族氣質自成風流。此刻的他,不再是紫衫棉袍那般隨意親近,一身繡有金絲暗紋的紫色錦衣,華貴無比,卻也十分疏離。

華年微愣片刻,眯了眯眼,大方的跨進了門,一屁股坐在他對麵,直看著他,一眨不眨。

阿紫以茶洗杯,並不受影響,默了片刻,溫聲道:“少主一早出門,讓阿紫好等!”聲音溫文爾雅,還帶了一絲幽幽怨氣,令人心禁不住柔軟了幾分。

華年一滯,皺了皺眉。他的聲音是這樣的!不似明尚天的絲絲入扣、撥亂心弦,卻讓聽者有一種被平等看待、極力珍視的感覺。若他真是意圖不軌,為什麼要選擇此刻暴露自己是個全人?難道不怕自己追問嗎?

被洗過的茶杯,升騰起絲絲熱氣,攜了茶的清甜,使人聞之欲醉。

阿紫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正在冒著熱氣的茶杯,清澈的目光重又看向華年,沒有半絲波譎詭詐,“左等右等,你就是不來,我隻得出來尋你了!”

華年抿了抿唇,一時覺得口幹舌燥,自顧自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茶水灌下,才覺得好了些。便清了清嗓子,別有深意的道:“你不是失語了嗎?幾時好的?”

阿紫疏朗一笑,“就在剛才,大約是找不見你,一著急,竟好了!”

華年翻了個白眼,幽幽地道:“我遣了王媽媽回去稟告過你的,她莫非也得了失語症了,沒告訴你?”

阿紫平靜的看著她,頓了頓,道:“許是她太忙,忘記了!”

華年扯了扯嘴角,抬眼看他,“我就逛了逛光化縣的街市,就被一個穿藍衫子的姑娘跟蹤了,她說她叫碧水,人如其名,水靈的很,不知阿紫認不認得?”

阿紫臉色不變,答非所問道:“逛街遊玩,也不叫我,太不厚道了吧!”

華年見他眉眼帶笑,沒來由的一陣眩暈,腦中一片混沌,有一種醉酒的感覺。

阿紫笑意深深,溫聲試探道:“少主臉色不好,是不是來的路上累著了!我來扶你去床上歇歇吧!”

華年心下警鍾大鳴,吃力的用雙手撐起身體,挪著向門口移去,嘴上還前言不搭後語的道:“軍營……軍務,走!我先……回軍營!”

話音未落,身體已經搖搖晃晃,腳步再難移動半分。終是昏昏沉沉的朝地上上摔去,在意識將近混沌的邊緣,仍想著往門口方向摔,爬出門也能近些。

阿紫驟然起身,一手扶住她的手臂,托住她向下摔倒的力道。一手攬上她的肩,穩住她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