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姑娘,你行,我也行!就讓我送你最後這一程吧,哪怕是死!”
“傻瓜,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你明明知道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我愛他!你真傻!”
連玉瓏伏在三麵泰坦的背上,悲傷如泉湧了出來,兩行血淚悄悄染紅了泰坦的冷汗。那些痛苦而流的冷汗啊!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那份愛驅使著三麵泰坦背負著連玉瓏前行著,眼看那冰雪的邊界就在眼前了。踏過去,前方鳥語花香,陽光正好!
“連姑娘,我不行了,我想知道,你會不會記得,曾經有一個山魈那麼愛你……”
三麵泰坦看著那美好的陽光淒然一笑,他的背突然很溫暖,很安全。
可是這可愛的山魈要死了,為她而死!
“玉瓏記得,記得!你太傻了!為什麼讓我先遇見他,為什麼……”
“玉瓏,請允許我那麼叫你,你記得,泰坦好開心,謝謝你的愛……”
三麵泰坦微笑著,抬腳,踏去,最後一步,他終於流幹了最後一滴血,再若一尊雕像,巍然不動。
已經沒有淚了,隻有悲傷。
“隻能到這裏了,這世界有你,真美……”
泰坦微笑著,所有的世界轟然倒塌!連玉瓏不曾動過,泰坦依舊站立在她眼前,這裏還是正衡山腳下……
唯一不同的是,泰坦的腹部開了一個大洞,鮮血流了一地,他的手上,抓著一顆血淋淋的山魈膽!
“泰坦!不要!不要……你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
連玉瓏從幻境中醒來,看見三麵泰坦的慘狀,再也控製不住,掙紮著站了起來撲過去,懷抱著泰坦哀嚎不止。
“你太傻了……我不值得你這樣,不值得,要我怎麼救你!這賊老天!為什麼!”
泰坦已死去多時,屍體已經冰冷,唯有那膽囊是溫熱的……
“不!我要救你,對,你的膽,你的膽!我要救你!”
連玉瓏望著泰坦手中的膽囊,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把抓過來就要吞下去禱告。
“連姑娘住手,你這樣隻會令他白白犧牲。天道如此安排,你我都不可違背。難得你堅忍,無私,不忘初心,經曆過重重考驗後終於見真情,泰坦的膽囊,你拿去吧,記住,這膽你除了救樊雲嶺已別無他用。”
三麵金剛不知何時已飄然飛下山,身上的氣息終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唉……沒想到我的機緣竟然如此古怪,你的悲情,泰坦的死,竟然是我破境進階的機緣,這次境界的突破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你去吧,他的時日也不多了。”
三麵金剛無限唏噓地說著,揮一揮手,清風一吹就把連玉瓏送出千裏之外,他那一手顯露出的修為明顯已是天佑三期!跨境突破!
“記住!樊雲嶺的命格不同,必須當麵禱告上蒼,否則無效!”
三麵金剛送出一句話,神情悲痛地收起泰坦的屍體飛上山去……
已經和封修雅來到海邊木屋的樊雲嶺,正和封修雅依偎著,怔怔望著遠處他葬下那匹瘦馬的墳包,那墓碑還在。
“修雅,我要死了,死之前我想再見見他們,想再踏上天門宗,那裏有我太多的念想,我們回去吧。”
樊雲嶺看夠了那墳墓那墓碑,聽夠了浪濤聲,輕輕捏了捏封修雅消瘦的手,掙紮著要站起來。他已經太老了,老得像當年那匹瘦馬,連動的力氣都快沒了。
“好……我們回去,回去和他們告別,就這麼悄悄地走了,那他們該多傷心,丁暮雨和黃宣一定特別想念你。我霸道地占有你那麼多年,難為她們了。”
“還有小黑,小白,黃炎……我的好朋友們……順承大哥就不要了吧,那麼遠,來不及告訴他了,烏倫也不要了,太傷心我怕他受不了。算了,其他人都不要了,我就偷偷看他們一眼。”
……
連玉瓏抹了抹眼淚,向著正衡山跪下,三叩九拜,然後收拾起心情向著天門宗疾馳而去。海邊的木屋裏,封修雅為樊雲嶺煮好魚,一起吃完了鮮美的海魚後,攬著樊雲嶺的腰縱身躍起,也向著天門宗疾馳而去……
丁暮雨聽她說材料稀缺,開了那些玉瓶一看,絕情花和散靈草她是知道,這兩種草藥毒性極強,看得她有些膽寒。
“師姐,你確定這些毒草能治白頭?”
“別問那麼多了,我的丹方不會有錯的,再配上一枚瓊蛇膽,毒性相衝,毒性就變成極好的良藥了。”
“那我叫黃姐姐幫你煉製吧,丹成了我自然會派人去通知師姐,師姐請回去休息吧。”
丁暮雨這些年苦等著樊雲嶺的消息,心情低落,接了玉瓶就轉身回房,身形有些落寞,語氣裏多少也有些不待見連玉瓏。畢竟,樊雲嶺出事以後連成魁的態度太令人心寒。
連玉瓏回來三天後,樊雲嶺和封修雅也風塵仆仆回到了天門宗,鐵頭大老遠地看到樊雲嶺蒼老的身影,立即謔謔叫喚著,催著鬼王前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