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看清楚了,我懷裏這位,到底是不是你那個什麼小姐?”
紀梁聲音不大,卻每個字都透著凜冽,讓人聽著便渾身一顫。
“可看清楚了?”
說到這句話,紀梁目光掃過段安寧,不禁讓其微微一顫。
“紀總,這是您未婚妻……”
“是,李老板可看清楚了。”
紀梁抬手輕輕撫著我的頭發,柔聲安慰。
“小離,別怕……誰欺負了你,我傾家蕩產也要把他大卸八塊。”
這話是對我說的,卻是說給別人聽的。李老板怎麼說也是有些勢力,沒被紀梁完全嚇住,不死心的嗤笑了一聲。
“紀老弟年輕氣盛,這種女人玩玩兒就罷了,值不得為她動氣,你該上心的不得是我安寧侄女兒嗎?”
“是嗎?”
紀梁冷冷睨過一眼,
“我自是比不上李老板經驗豐富,無論是女人,生意,還是投機取巧——”
紀梁放慢了語速,顯然是吃準了李老板,我心裏微微踏實了一些。
“紀老弟,就為這麼個女人……”
“我再說一遍,這是我紀梁的未婚妻,李老板是老眼昏花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難道李氏CBD……”
“紀老弟,我是老眼昏花,才能把您未婚妻認錯了……”
“嗬……”
紀梁揉著我的發絲,嗤笑一聲,頗為輕蔑。
“老眼昏花可不是亂咬人的借口。”
“紀老弟,都是哥哥的錯,不過今日人多嘴雜的,說話不方便,明天到我家裏一敘,老哥哥給你好好賠個不是。”
李老板略顯急促的打斷了紀梁,我沒抬眼看,但聽聲音他是徹底慫了,應該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紀梁手裏,說著還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嗬……當初打我的時候可比這響亮的多。
“阿梁,李叔他也是認錯人了,你……”
“段家席上紀某的未婚妻受了這等欺負還得忍氣吐聲,這是安寧你擺明了要給我好看啊?”
紀梁聲音中明顯摻雜進了幾分厭惡,這情緒想必也不是一天來的,吃了癟,段安寧也隻好閉口不言了。
“紀老弟,我在這兒給你賠不是了,你放老哥這一馬,日後老哥……”
“我還真就不是放馬的。”
紀梁一字一句咄咄逼人寸步不讓,我原以為那晚的事兒他是為我得罪了李老板的,或許會理虧,卻沒想到態度竟如此強硬。
那李老板此時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橫肉都哆嗦著,平日裏的橫行霸道全沒了蹤影,看他那天的陣勢,也不像是這麼窩囊的。
“好啦!”
一聲低沉滄桑的喝聲讓大廳裏瞬間安靜了下來,我心裏一顫,段丹衣……出場了?
隨著紀梁轉過身子,一個看上去最多五十歲,一身暗色旗袍的女人進入視野,姿態窈窕,風韻猶存,跟我想象中老妖精的形象有很大出入。
“還不夠你消氣兒?”段丹衣先對紀梁開口。
“夫人有所不知,我這丫頭膽子小,我自個兒都舍不得說兩句,那經得起這麼嚇唬?”
“就算是賣我個麵子,這事兒出在段家地皮上,就讓我處理,怎麼樣?”
二人言語間目光幾次交彙,我即便是不懂,也能覺出暗流湧動,我抬手拉了拉他的衣服,
“紀梁,我沒事,我們走吧……”
“是個懂事兒的丫頭。”
段丹衣塗滿大紅蔻丹的右手優雅的掩唇,一雙霧裏看花般的美眸帶著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