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一笑,好戲還在後頭呢。
回到宜園時紀梁還沒回來,我有些疲憊的癱倒在沙發上,卻不敢多耽擱,沒幾分鍾,便走去了廚房準備晚餐。
當我端著做好的油淋娃娃菜走出廚房的時候,紀梁剛好從外麵進來。
“你回……”
“今天中午去哪兒了?”紀梁直接打斷了我。
“……在公司。”我猶豫了一秒鍾,愚蠢的選擇了撒謊。
“在公司?”
“見德維特了,討論了一些關於香水的問題,絕對沒有泄密。”
懸崖勒馬坦白從寬,我豎起三根手指以作保證。
“以後吃東西不要太狼狽。”紀梁似笑非笑的摩挲了一下我的唇角,那觸感讓我後背發涼。
第二天我依舊是做完早飯趕公交去公司,紮到負一樓擺弄香料。
楚悅然來的比我稍晚,看上去心情不錯,真夠有本事的,昨天剛挨了打,一晚上就失憶了麼?
“小離,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我表麵平靜的勾唇笑了笑,楚悅然也笑了,笑彼此都在打腫臉充胖子。
“喂,我是瑪格麗特……”
楚悅然用一貫的溫柔嗓音講著電話,我低頭調製香水不想搭理她,可她卻偏偏越講越大聲,越說越得意,成心給我添堵。
“……好,下周我有時間的,好,到時候再聯係,拜拜。”
好不容易打完了。
“小離,你知道嗎?《W》要找我拍封麵,還要采訪我呢!”
“哦,那真是恭喜了。”
我也甜膩膩的衝她一笑,《W》老牌雜誌,長居暢銷榜前十名,用中國人做封麵的次數少之又少,楚悅然這次,可以說是非常長臉了,可是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飛的高,摔的慘。
香水調製漸趨細化,我這才越發深刻的感受到丟失的那部分味覺是有多麼重要,一上午配錯了四次香水,我沮喪的扔下手裏的活跑出了工作間。背負著紀梁的重惠,段安寧的欺壓,還要帶上麵具麵對楚悅然,如今嗅覺弊端又逐漸顯露,我心裏負能量持續積壓,做事肯定是事倍功半。
忽然,手機震動,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喂,莫離是吧?我是夏南澄,我現在在馬來西亞尋找一味香料,我給你的配方你應該有大體了解了吧?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想法的調香師,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聽著夏南澄的話,我心裏升起一絲感動,至少,她把我當做調香師。我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心態,梳理了一下昨天和今天的研究成果。
“我以為這款香水香調主打清新淡雅,適合東方人群,但中調裏薰衣草的香味過於突兀,不是很合適,但我也並沒有想到什麼合適的替換,另外尾調太短,應該加一種揮發性弱一點的木香以作延長,我覺得鬆木香或許可以,但沒來得及驗證。”
我一口氣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夏南澄聽完沉默了一會兒,這讓我心裏有些忐忑,作為一個新人,前輩叫我一聲調香師我就忘乎所以,是不是太給點陽光就燦爛了?正當我心裏沒底的時候,夏南澄又開口了。
“嗬……紀梁看人還真準,他說你會驚著我我還不信,現在看來你還真是有點本事,比那個叫什麼楚悅然強多了,這樣你先驗證你的想法,隨時聯係我,我有進展也會聯係你,其他的等我回去再說。”
這幾句話信息量真是太大了,夏南澄連楚悅然名字都不熟悉,那這徒弟可見她是瞧不上的,隻不過礙著麵子不得不收;她讓我有事聯係她並且會主動跟我交流看法,也就是說願意讓我參與這款香水的誕生,這無疑是極大的肯定;還有,她說紀梁,給我安排這個表麵上無足輕重的工作,其實也是用心良苦的麼?
一段不足五分鍾的通話,瞬間就拯救了我糟糕透頂的心情。
回到工作間楚悅然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了,這樣正好,她在這兒我才不爽。
“小離,今天上午你狀態不怎麼好呢,要不要我中午請你吃飯,放鬆一下?”
“不用了,我恐怕要加個班,你先走吧。”
“哦,那我先走了,還有我下午有事,就不來了。”
“嗯,拜拜。”
同楚悅然敷衍幾句我便開始驗證鬆木香的效果,可就在我將鬆木香精油滴在手背上的時候,忽然斷電了,沒了電的負一層一片漆黑,接著我又聽到了鐵閘門拉下上鎖的聲音。
報複這麼快就來了。
不過也真夠智障的。
我拿出手機來剛要打電話求解救,卻忽然發覺我的嗅覺達到了幾個月來空前靈敏的狀態,在這個環境裏,聽覺視覺味覺觸覺全部屏蔽,我的鼻子便得以占據整個大腦皮層,一時間顧不上思考其他問題,極度專注的投入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