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時期的段安寧乖張叛逆,驕傲跋扈,卻也敢作敢為,周末照例去段氏曆練時,她一眼就相中了那個被段丹衣趕出辦公室,卻還敢回頭叫囂一句“目光短淺”的男生。
她跑了半天才追上他,笑的明媚如風。
“哎,我很賞識你啊,要不要跟我合作?”
紀梁原本無心搭理那個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小丫頭片子,可沒想到,第二天,段安寧竟然拿了一千萬的啟動資金來找他。
“我懂做生意,懂交際,會開車有人脈,你開公司我幫的上忙,另外,我賣了車賣了房賣了首飾,加上十六年的壓歲錢,賭你能一鳴驚人!”
從小生活富足,紀梁不是沒見過錢的人,可那時候他覺得,那一千萬對他來說,無異於為生命中即將幹涸的鬥誌降下了一場甘霖,而那個張揚驕縱,卻又無條件相信他的女孩兒,必將值得他一生守護。
有了這一筆及時雨般的啟動資金,紀梁的第一次創業就這麼艱難又輕易的開始了,他甚至為了遷就女孩,將公司的名字定為她以自我為中心取的“安寧”。
公司以服裝設計為初始產業,依靠紀梁準確的潮流預判和設計師陸漸過人的才華以及段安寧強大的人脈,算是平穩度過第一個年頭。
公司頭一個年會,段安寧卻非要任性去看時裝周,那時候的紀梁沒有什麼不可以為她妥協,那晚,段安寧一眼就相中了模特手上的限量款金表,可一看價格,卻比初出茅廬的“安寧”整整一年的收益還高。
“安寧,等明年我給你買好不好?”
我無法想象當時的紀梁在心愛的女孩麵前囊中羞澀是怎樣的情景。
“什麼明年啊,這是限量款,很快就沒了!”
“可是安寧……”
“你買不起就算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沒錢,不用給我瞎許諾。”
或許段安寧本來也沒有非要那塊表不可,但那幾句話不知冷暖的話卻如生著倒刺的竹箭,深深刺進了紀梁那時還未經過世故打磨的心髒。
他以為創業,除了實現自己的雄心壯誌,最重要的就是讓段安寧開心,隻要安寧想要的,他都要竭盡全力的去給。
他更加拚命的工作應酬,各處奔波,可段安寧卻越來越熱衷於給他搗亂,趁他跟客戶打電話的時候搶走他的手機,晚上出去應酬的時候故意說話難聽讓人下不來台,甚至見到他跟女客戶談生意就衝上去指著人家罵狐狸精……
紀梁終於無法容忍,頭一回跟她大聲說話,斥責她的不懂事,她的無理取鬧。
“我當初給你錢就是為了讓你做我男朋友天天陪著我的,可你現在連陪我逛街的時間都沒有,我還要你幹什麼!”
段安寧就這麼任性的離職了,滿世界的旅遊購物,就是躲著他不見,時間一長,紀梁就覺得還是自己的錯,怎麼能因為工作冷落了身邊的人呢?
他拿出公司所有可以支出的資金,從國外幾經輾轉購買到了當初段安寧想要的那塊限量版金表,隻為在她生日時給他一個驚喜。
可沒想到,僅僅是因為倫敦大霧,航班延遲十二小時,他原本準備的驚喜,就變成了給自己的一個驚嚇。
一早下了飛機,拿著精致的禮盒,紀梁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卻是滿地蛋糕碎屑,易拉罐和衣物狼藉,走進臥室,腳下一個透明膠皮套,紀梁呆愣了半天,段安寧才悠悠的醒了過來,看到紀梁後,毫無愧色的撿起地上貼身衣物當著他的麵穿上。
“我等了你一夜的,你連我生日都不記得了,現在我跟陸漸在一起了,我們分手吧,還有公司,董事會已經一致通過讓陸漸來擔任執行總裁。”
可憐,涉世未深的紀梁就這麼遭受到了女朋友和哥們兒的同時背叛,甚至還不忘把他的事業一起毀了。
初戀與初創業,就這麼同時荒唐而又任性的同時狼狽收場。
——
“後來我就一心一意去學了調香,成了你的學長,這下滿意了?”
看著紀梁平靜無波的桃花眼,我又是心疼又是妒忌,原來段安寧曾經得到紀梁如此誠摯又甘願付出一切的愛戀,原來紀梁也曾經純情簡單過,而我卻連他那時候的樣子都沒見過。
還有,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讓當初那個簡單明朗,會吃虧會被騙的少年便成了如今火眼金睛,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甚至刀槍不入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