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時欣喜的站了起來,
“紀梁,看,臘梅!”
我衝著廚房喊了一句,便拉開門企圖近距離一睹花容,可北冰洋吹出來的風真應得了那一句風頭如刀麵如割。
可是我的眼睛好久都沒散出那間屋子了,我真的太想好好看看那株梅花,便頂著風走了出去,紀梁馬上就將我拎了回去。
“咳……咳咳……”
嗓子裏嗆了幾片雪花,又冰又癢的勾的我咳嗽了起來,紀梁緊張的厲害,眉頭緊皺,就差捂住我的嘴巴不許我咳了。
“胡鬧,大冷的天,能隨便往外跑的嗎?”
好不容易不咳了,紀梁又開始數落我,之前剛醒過來那一陣子,一旦咳得厲害總要咳出鮮血來,雖然現在好多了,紀梁這心理陰影卻是去不掉了。
“我這不是沒事嗎?”
我笑了笑,又繞到窗子那邊去看著那株臘梅,之隔了一片玻璃,就將屋子和外麵隔成了兩個世界,我若是不開那一下門,即使三個月過完了我也不知道聖彼得堡的冬天到底有多冷。
我的眼前即使大雪翩飄,我看得見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卻體會不到絲毫體會不到半分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的樂趣。
我在這裏有紀梁陪著,過的也算舒心,可這舒心少了四時風物,沒有日夜變換,畢竟是強顏歡笑。
說到底,夢裏不知身是客,亂山雪影,孤燭異鄉。
紀梁輕輕按了按我的肩,我回頭對他微微一笑,
“總是聽說梅花不畏風不畏寒,我還是頭一回真見到這麼淩霜傲雪的臘梅呢,聽說還有許多仙風道骨的人家喜歡收集這梅花雪來煎藥煮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紀梁也低頭微笑,
“今年這株開的的確是格外的好。”
我後悔自己突如其來的多愁善感了,這絲毫也瞞不過紀梁,他不願意我受半分委屈,現在必定又陷入了自責裏。
在上城,幾乎沒有紀梁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可在這裏,我們連自由也沒有,我想紀梁心裏是受不了這個落差的。
“其實也不是怎麼事情都是事在人為四個字能說的通的,也得要個天時地利,備不住哪天天晴了,你外公忽然就想通了,覺得我做他外孫媳婦兒也不錯呢。”
紀梁看著我笑了笑,將我攬進懷裏,下巴蹭了蹭我的額頭,
“你不必說這些來安慰我,你以為我沒有經曆過挫敗?我經曆的可能比八十歲的人還多,隻是無論如何,我也不願意你無辜受牽連。”
“你這個人啊,非把別人的心思瞧得一清二楚做什麼呢?再說了,你不牽連我,還想牽連別人啊?再說,不過是一個冬天,我們不還有大半輩子可以揮霍嗎?”
紀梁吻了吻我的額頭,並不言語。
——
不得不說這日子過得雖然閉塞了些,卻是休養生息的好時節,我大概從上了初中之後就沒這麼有規律的早睡早起過,身體也一天比一天舒暢了。
“紀梁……”
早上睜開眼睛,這半個多月來,極少有紀梁不在身邊的情景。
走出臥室,仍是哪裏也見不著他。我心裏隱隱擔憂,難道他是找外公去了?那他會不會為了我們能出去做出一些有違初衷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