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一早就想好了如何應對。
“我答應你的,不會食言。”
“我知道。”
我微微一笑,他不必同我解釋,已然經曆了這麼多,誰也沒有欺騙對方的必要,連善意的謊言都不用了。
我隻是心疼他左右周旋,承受雙倍的壓力與疲憊,而我什麼也幫不了他。
我那麼努力的經營著自己的人生,卻還是發現他的腳步如此難以追趕。
“你可以回去經營老爺子的東西,也可以今天走了就不回去了,你了解他,什麼搜捕你都躲得過。”
紀梁從後視鏡裏與元岐短暫的對視。
我知道元岐有多想逃離,可我也知道她會原則回去。
她愛紀梁,所以紀梁過得好,她不忍足看,要遠遠躲著,可紀梁需要她的話,她會義不容辭。
如果我是她,未必做得到如此。
“我會回去。”
元岐說的堅定。
“你不必以我的名義。”
紀梁從車子後邊取出紙筆,行雲流水一行字,落款墜上他的名字。
就這麼幾秒鍾,他將手裏的東西劃出去一半,另一半,他給了keith。
我不知道老爺子到底給了他多少東西多大權利,但總也抵得上幾個幾個乘颸了,他就這麼寫寫畫畫,全都從自己手裏推了出去。
“以後給你自己做事,具體的手續我目前沒法給你,這個手書給你擋一陣子沒問題了。”
元岐眉心緊鎖,她做這些不是為了紀梁如此回報,可是已然得不到紀梁的心,她也不會甘於不畏生死的做他人鷹犬一生。
她終究是接下了。
接著紀梁回頭看著我,揚起嘴角,
“有了這個Keith便不用委屈自己去爭取這種有利勢力,多半就不用辜負你的青杭了。”
倒難為他連青杭也還記掛著。
如此一來,他便落得了一身輕鬆,除了外公偶爾的碎碎念,他什麼也不用擔心了。
我有一次好生佩服他。
有些東西未曾見識過也就不奢望,一旦見識了如此權財還能毫不覬覦的,恐怕也就隻有紀梁一人了。
他始終堅持的,唯有他自己認可的一條路。
外表或許迫於生存不得不做出改變,而內心的初衷依舊鮮活,不為外物所動。
外圓內方,不過如此。
——
於上城落地後,已經是深夜了,我還是決定先回一趟家。
打開門後,客廳裏的燈還亮著,媽媽和莫軒已經睡了,宋相思還端著一杯水愣愣的看著我,仿佛丟了魂。
“看什麼,見鬼了?”
“你終於回來了!”
宋相思一個熊抱差點把我這剛剛傷愈的小身板撂倒在地。
“好了好了,不是回來了嗎?小點聲……”
再三確認我沒少個腎也沒少塊肺之後,宋相思把我拉進她亂的像豬窩一樣的臥室,開始碎碎叨叨——
“你這個人……真是的,你知不知道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崩潰了,真是的,你被綁架幹嘛要給我看到?誰也不知道真相,就我一個人知道,我壓力好大的!我天天都不敢睡覺就怕你死了怕你死了,打你電話也不接,阿姨總問我總問我,我還要天天都撒謊……你看我的頭發都掉了多少,你看我的黑眼圈……天哪,你還不許我報警,冤家!”
我努力安撫著宋相思,她像一隻炸毛的貓,我知道保守秘密會有多辛苦,而且是那種總有人要追問的秘密。
看的出來,她皮膚質量都下降了許多。
“辛苦了辛苦了好不好?給你買包,買鞋,買衣服,好不好?”
“好個屁!你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
我不在的日子我媽對宋相思的教育很成功嘛,連衣服鞋子包都收買不了她了。
“知道了對你沒好處,你會比保守這一個秘密更辛苦,還要聽嗎?”
“……”
宋相思思量許久才開口,
“你要覺得擱心裏難受就告訴我。”
“不不,我一點也不難受。”
“那你還會有危險嗎?那個女的……你們沒結下仇吧?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我笑了笑,這小丫頭現在想的倒是周到了,犯罪沒少看。
我再三強調,我沒有任何危險了,並且那個元岐我已經成功感化化敵為友了,宋相思這才作罷。
“那行吧,你不說就不說了,還是給我買衣服買鞋買包吧。”
得,一下又打回原形了。
“對了,楚悅然的案子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