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下的孽走了,我撚起胸口的戒指,緊緊盯著它看,紅的攝人心魄,青杭那一縷白月光已經被彎成了下弦月,紀梁卻是實實在在的成了心口的朱砂痣。
我穀歌了一下紀梁,他的近況似乎還蠻好,雖然還是瘦了,但不似之前的憔悴蒼白。
本來,他也不是一個會把心事寫在臉上的人,上次的狀態出鏡,應當說是實屬意外。
文章 裏寫,乘颸已完成東京證交所上市,成為中國完成紐約證交所、東京證交所、倫敦證交所和納斯達克證交所四大股票市場的鳳毛麟角之一,奢侈品牌中的唯一。
我應當同他一樣,好好做事,而不是整天抱著回憶空虛,自憐。
幾天之後我抱拎了沉重的行李箱沿著從火車站往回走,這裏不許車開進來,也不許快遞郵進來,我跑了老遠去接這隻箱子已經耗盡了我的耐心,殊不知拎著它往回走才考驗人。
可我一點也不敢暴躁,裏邊都是我的寶貝,蹭壞一角都不行。
“你這拎的什麼寶貝?難道是你們中國的長城磚,它看上去了可比你還沉許多。”
Alex諷刺我,我抬頭看他一眼,並不理會他的英式幽默,
“它的確是寶貝,希望你可以給我讓一條寬敞的路。”
我穿著笨重的冬衣拎了半天的箱子胳膊已經快斷了,額頭上也冒細汗,我的辛苦顯而易見,Alex抿唇微微皺眉,躲到一邊,
“你需要我就幫你。”
“不需要,謝謝。”
我向來這樣,不僅因為前幾日的尷尬經曆,箱子裏的東西我很寶貝,如果讓別人來拿,我會忍不住一分鍾內幾次叮囑,“小心”,“千萬不要弄壞”,“注意台階”……這樣勢必讓人反感,不如不求助。
他沒有熱情到非幫我不可,但他跟著我亦步亦趨。
我有點後悔,早知道不作孽了,現在開始糾結,是直接讓他滾蛋還是不予回應任其自生自滅?
進到房中我打開箱子,取出裏邊的瓶瓶罐罐,都是我托澤瑞斯從歐洲香料市場上買的最正宗的香料。
我正擰開鐵盒,正要打開錫箔紙檢驗一下麝香的品質,Alex湊了過來,
“這些是什麼?”
“請不要碰我的東西!”
我一下把他剛要接觸到的棕瓶拿了過來,他縮回手,看表情應該是覺得自己冒失了,有些尷尬。
“不好意思。”
“……”
這傲嬌又溫軟的性子,連脾氣都沒法衝他發的,我怎麼能招惹他呢,一時糊塗,一時糊塗啊。
我硬了硬心腸,
“你不需道歉,最好離我遠些。”
他有些著急,
“是你不喜歡做這些事情有人打擾,或者隻是不喜我待著?”
“後者。”
他許久沒說話,我也沒抬頭,但聽的著他微微不平穩的呼吸。
“那……那你當我做什麼?”
我抬起頭來,
“陌生人啊,你覺得我對你親密,完全就是個誤會,因為有些話,隻能對陌生人說,有些事也隻能跟陌生人才做,雖然很遺憾,也沒有做成。”
他的臉漲紅,我仿佛看到了那時候的蘇青杭,他開始對我上心了,知道疼我愛我了,可惜我心已經歸了紀梁。
我低下頭,
“我既然跟你說了那些話,就注定沒有心思與你發展成什麼其他的關係,而且,我沒了那個把你當樹洞當工具的心思之後,你若還是頻頻出現,就成了我的負擔,我現在看你就像看一顆定時炸彈。”
我這番話說的過於無情了些,受到了羞辱的小朋友當即受不了甩胳膊走開了。
當天晚上我開窗通風,就見他帶一頭髒辮冬天裏穿著短袖搭配一條朋克夾克的女孩兒回來,那女孩看到我爽朗的笑,用蹩腳的英語問他——
“為什麼你樓下就有正點的妹子卻不把?”
Alex停下腳步,沒有說話,
我沒開後窗,海風在我房裏打了個旋又繞出去,朋克妹子打了大大一個噴嚏,
“哦……哦……我知道了,她有狐臭!”
我失笑,在屋子裏稀釋了一下午的海狸香,龍涎香和麝香等氣味濃重的動物香,原香的腥臭味道溢了滿屋。
屋子裏味道重,我呆在臥室,一直開到晚上才進這間屋子來關窗,房間的隔音不算好,我在這開著窗子的房間便聽到了高亢嘹亮的尖叫聲。
我沒想過女人還可以在這種時候放聲唱出變奏曲……匆匆關上窗戶,真叫人起雞皮疙瘩。
我熄了燈,原本是想好好的放大嗅覺,卻不想放大了聽覺。
要了命了,如果女孩子是被這樣啟蒙,那大概對男生會相當抵觸。
男孩子心理陰影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