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需要,所以去做,這是莫小姐的使命感?”
使命感——這個詞一下子說出來還有點讓我誠惶誠恐。
我原本以為自己不是個有野心的人,不過原本對中國調香界那小小的責任感,確實是隨著伊人的一步步發展漸漸滋長,有能力了就想做更多的事情,但還是不過四個字——
“力所能及吧,我的能力沒那麼大的時候就專注於一件事情,能力稍微長進,想做的也就多一些。”
談露聽聞眨了眨眼睛,停頓了幾秒,我十分開心她這樣的表現,因為她在認真聽我說話,她在思考我說的內容,而不是這僅僅是她的工作,許多人他隻要獲得我說的話就夠了,而不去想我到底表達了什麼。
尤其是我不久之前還因為別人不肯好好聽我說話而抑鬱了一陣子。
“那您的愛情觀和事業觀衝突嗎?換句話說,你會為了家庭犧牲事業上的一些東西嗎?”
我撅了撅嘴,沒有攝像頭,我肆無忌憚的做這些小動作,
“我有女兒了呀,我要花更多的時間在她身上,會忙一些,但不會說為家庭就放棄一部分事業,該有的安排都不會少。”
“那紀先生呢?”
“他可能花的時間比我更多,但在他可調節範圍內,我之前總覺得他是一個能不怎麼費力就把一切都做的很好的人,後來才發現,還是因為他對你用心,才能做的那樣——”
我忽然意識到,我是頭一次在記者麵前說這麼多關於我的私生活,我一想到紀梁那麼好,就忍不住跟全世界炫耀了……哎呀,一生完孩子果然就失去理智了許多。
我有些尷尬的看著談露,真誠提問,
“是不是沒有像我這樣大嘴巴的受訪者?”
談露先是一愣,旋即笑開了,讓人舒服但並不失禮的那種,就是她這樣笑,依舊是個教養良好的女子。
“是頭一次有人這樣問我,不過說錯話或者說多的人還是很多,她們大多會有不怎麼貌美的經紀人板下臉來對我說——這句不能寫,不能寫知道嗎?”
聽她這麼一說,我也板下臉來,
“這句不能寫,不能寫知道嗎?”
我們兩個一起笑,我也沒多說什麼左右她筆墨的話,采訪接著進行,跟她談的雖然業務但很暢意。
出刊的日子也往前調許多,如我所想,她很懂得怎麼寫文章,將我頗為忘形的胡言亂語寫的純真溫暖——
“我印象中的她優雅大方,今日一見更多的是純淨可愛,就是一個戀愛中的小女人,一戳到她心裏最甜蜜的那部分,幸福就溢了出來。”
經她文筆這麼一升華,我未婚生女這稍微有些冒進的做法都極少有人詬病了。
我捧著雜誌傻笑,這溫柔了歲月的句子我怎麼就寫不出來呢……不過,談露這文筆溫雅清淡看了就讓人舒服,不過卻怎麼看都不像是慣用濃墨重彩將筆下人物都粉墨一番的娛記寫出來的,更像是人文雜誌的記者寫出來的東西。
下班前一個小時我提前離開公司,原本這些天是請了個教練,專門教我瑜伽恢複身材的,卻沒成想半路被唐尋期給截胡了。
“我們這批羊絨纖維布是純人工紡織的,耗時耗力,但質量可以說是獨孤求敗。如果是機器的野蠻生產,每匹布都會被多扯出來三到五米,成本大幅降低,價格自然也低,不過質量和工藝水平都不能同日而語。”
我摸了摸布料的手感,的確是比我身上穿的薄絨衫觸感更加柔軟,而且盡管麵料極薄卻觸之生溫,完美平衡了春寒時節年輕男女既要溫度又要風度的相悖需求。
“尋期,服裝方麵的事情我已經放權給相思了,即便是她生澀之處也有莉莉安幫她,這個你不必找我。”
唐尋期無奈,
“莫離你就別跟我打太極了,我要是能見著她,也不來麻煩你了。”
“你們倆什麼地步了?”
我開口問詢,之前隻知道兩人有些矛盾,後來忙著懷孕生孩子也沒多過問,隻是這都七八個月過去了,還沒解決嗎?
“她有大半年躲著我不見了。”
大半年……宋相思有種。
“我知道她出事的時候我不在讓她十分介懷,但我那時候出國了,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