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嗎?”
“……”
話音剛落,德維特就跟著助理進來了,微笑看著我香水被褻瀆的氣惱樣子,我有些無奈的抿了抿唇。
“見。”
上次見麵打擾的人太多,我們也沒有聊盡興,這次正好午飯時分,我跟德維特找了個地道的川菜館吃麵。
“我記得你能吃辣吧?這家館子絕對酸爽,我要一碗爆椒肥腸麵,兩個麻辣鴨頭,你要什麼?”
“很辣嗎?”
“辣哭。”
德維特有些忌憚,不過還是舍命陪君子,跟我點了份一樣的。
上麵之前桌子上放了三份開胃小菜,泡椒小木耳,酸辣海帶絲和烏江鮮榨菜,酸辣爽口。
我跟德維特邊吃邊聊。
“這些小菜很不錯,爽口,你同紀梁也會來嗎?”
“你覺得他會來嗎?”
德維特搖頭,
“我覺得他不會,不過誰知道呢,我不久之前還覺得我也不會來呢。”
我一笑,也對,
“那他比你有原則,說不來就不來。”
紀梁那個人窮講究,除了自己做飯之外,最喜歡光顧那些性價比極低的餐廳,一份成本了了菜品的非得賣個成百上千才能進他嘴裏,稍微物美廉價一點就覺得不衛生,這不腦殘嗎?
“麵來了,快吃快吃……”
大碗麵條上放了幾塊泡椒剁椒薑片煸炒出來的肥腸,旁邊放幾片青綠的菜葉,湯麵上飄著薄薄一層紅彤彤的辣椒油,熱騰騰的帶著香味逸散出來,光是聞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肥腸入口香脆彈牙,又香又辣,一點不覺得油腥,麵條是手工擀製的蛋清麵,最是勁道,高湯煮麵,入味又不軟塌,順滑爽口。
才吃了一口,我就辣的吸氣了,不過越辣越上癮,不多會兒額頭上就起了一層薄汗,吃飯最後已然是大汗淋漓,雖然辣的舌頭疼,卻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的渾身通透,什麼高級SPA都比不上的。
“痛快吧?”
我擦了擦嘴邊的紅油,德維特吸著氣用紙巾擦了擦我的嘴角,我才意識到,唇妝都暈開了。
“我現在頭皮有些發麻,腦子懵懵的……太辣了,不過的確是痛快。”
德維特看著我,眸光灼灼,
“我好像每次見你都不同,上學的時候,剛工作的時候,還有現在,都是不同的人。”
我閉了閉眼睛,十分認可他的說法,但還是想聽他具體怎麼說,
“怎麼不同?”
“我最近了解了一下中國的瓷器,這麼說,學生時代的Jasmise,就像一隻薄胎白瓷瓶,通透,美麗,但細碎,與人為善,但卻不喜深交,聰敏,但沒什麼複雜的心思。
後來在乘颸,包括去參加香水沙龍,那時候像一隻冰裂紋瓷器,雖然傷痕累累,但愈加美麗,不再薄如蟬翼,也不再讓人一眼看到底,不過,依舊是脆弱的,需要保護。
現在,已然成了流芳千古的白底青花瓷,堅毅華美,明豔大方,精美端莊也灑脫隨意,變化莫測,不變的是都帶著一層透明釉,不許別人隨便靠近。”
我笑了笑,薄胎白瓷,冰裂紋,青花瓷……看上去越來越厚重了,不過說來說去都是易碎的,最多是程度上差了些。
“我想變成摔不碎踩不爛的那種。”
“不,Jasmise,女人都是易碎的,須得捧在手心裏,你想想,那麼頑強的塑料矽膠能有什麼價值?”
我聽的大笑,現在連德維特都會說這麼生動的比喻了。
要是換了紀梁,他高興的時候會說“有人疼愛,何必那麼堅強”,不高興的時候就毒舌起來,“充氣娃娃最耐用,抗壓抗造,怎麼折騰都行,你向往那個?”
“對了,Marrie還特意吩咐我催一下她向你約的香水,怎麼樣,有想法了嗎?”
“啊……”
我頭疼的捂住腦袋,原諒我這個笨拙的體驗派,如果調動不起真情實感,那我便無處著落。
Marrie說的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真不是我一個二十出頭的人能夠感受到的,所以……
“德維特,我一點想法也沒有。”
德維特安撫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沒關係,我跟朗伊也沒有思路,十年八年Marrie還等得。”
“別光說我,你現在新官上任,怎麼也有三把火吧,準備怎麼燒?”
德維特苦笑,
“我並不熟稔這方麵事務,中國有句老話說得好,趕鴨子上架。現任GC中國區形象大使合約期滿了,我覺得她形象不太貼合,所以不打算續約,另擇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