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他看著我的眸子神情複雜,看不出相信還是懷疑,卻讓我覺得如芒在背,一旦認真回憶起來,那時的委屈傷心一下子如潮水般湧上了心頭,即使後來知道我們都無辜,可是那個流逝的生命誰能負責?
“你滿意了吧?”
“莫離,我……”
我不聽他說話,從他懷裏掙脫,將他推出臥室,關在門外,心頭的酸澀控製不住從眼眶滾落,一邊不想因為這些事情讓他再受折磨,一邊又委屈著自己在回憶裏要像獨幕劇演員一樣一人承受……
我縮在床上思維越發不受控製的回憶起當初被他趕出乘颸是何等的狼狽痛苦,那時候我才十九歲,那麼雖然經曆過一些事情變得不再容易信任人,但是一旦信了他,幾乎就把他當成了全部,不顧媽媽的反對跟他在一起,他不讓我去參加比賽我就不去,可這樣還不能夠挽回他,被他拋棄的時候,絲毫不誇張,我都快難受的死了。
後來的我和紀梁分分合合許多次,難受歸難受,也折磨過自己,卻再也沒有那樣絕望過,畢竟我沒了紀梁,還有伊人,可那時候我什麼也沒有,隻有紀梁,我把他當成了一切,他卻不要我了。
我才十九歲,那時候我什麼也沒有,卻還是執著的在比賽和孩子之間選擇了後者,那時候多傻,也不顧年紀輕輕拖個油瓶還嫁不嫁的出去,也不顧被媽媽知道會不會被逐出家門,我愛慘了他,可是後來連這也沒有留給我……他曾經伸手將我從深淵拉出,也曾出手將我推進地獄。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當年真正能傷害我的人,就是他。
他幹什麼非要這麼討厭的讓我回憶起來這些。
“莫離,把門打開,聽話。”
紀梁輕扣著門板,溫柔的生怕打擾到我一樣,我卻仍是介懷被他勾起的回憶,裹在被子裏舔舐傷口,不想給他機會打擾我。
可想來想去,還是不忍心冷落他,於是下床去開門,
“你真煩,你煩死了。”
紀梁將我輕輕擁進懷裏,撫著我的後頸,不輕不重的揉了幾下,像弄貓似的,我一下就受不了了,在他懷裏掉起眼淚來。
我們雖然一直都很愛彼此可是也讓彼此受了那麼多委屈,之前我們一直不提,可現在他非要問我,就像碗底鑿了個小洞,什麼情緒都一發不可收拾的流了出來。
最讓人難受的,就是他都忘了,隻有我一個人記得。
“你白白讓我想起來,自己又不記得,簡直壞透了。”
“怎麼又哭了?”
紀梁擦幹我的眼淚,他當然不理解,隻是安慰我,
“好了,都是我的錯了,我不問了,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好不好,有時候覺得他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反正他現在也是愛我的,可又有些時候,我一想到那共同經曆的事情變成了我自己的回憶,又總覺得可惜。
“我也不是不想告訴你,隻是……有些經曆並不愉快,或許是讓你難受,或者讓我難受,但是後來我們都決定不計較了,現在再這麼突兀的提起來,沒頭沒尾的,白白讓你難過,又沒有什麼意義,反正你知道,我一直很愛你,你也一直很愛我,現在我們即使忘了也特別相愛就好了。”
紀梁看了我一會兒,他那樣的個性,如果沒提起來也就算了,一旦提起來了,大概是不願意不明不白的,可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聽你的,不哭了,好不好?”
“嗯。”
我在他懷裏哽咽著點了點頭。
“我還想要一個小寶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