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不冷嗎?”蘇歡喜到底還是知道體貼別人的,她看見這大壞蛋的鼻子都凍得通紅了。
湛天仰聳了聳肩,頓時感覺有風帶著寒氣順著自己的脖子延伸到了身體裏,所以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吸了吸鼻子,他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額頭撒謊說道:“我在這邊運動好半天了,太熱了。”
蘇歡喜仔細的分辨了一下,看著他一張在傍晚的餘暉中有些朦朧的臉,最終相信了他所說的“太熱了”的話。
“這是在幹什麼啊?”
蘇歡喜很快重新被湛天仰方才手頭上忙著的東西給吸引了,擺在沙灘和泥漿當中的一個大竹筐裏,現在已經裝了有厚厚一層的貝殼生物了,當然,準確的來說應當是它們死去之後的故居。
蘇歡喜蹲下來便撿起一顆來仔細瞧瞧。
“你不是說它們很可憐嗎?我把它們都帶走,裝進有空調的房子裏,它們就不冷了。”
海風呼呼的吹,湛天仰忍不住重新戴上了手套,打著哆嗦說道……
……
湛天仰當天晚上就感冒了,一大竹筐的貝殼被洗了幹淨,擺在蘇歡喜的臥房裏,她高興的睡了個好覺。
隻剩下隔壁房間裏,李嫂不停的給湛天仰灌湯湯水水。
“快把被子蓋好……”
“這個喝了……”
“再多喝一點!”
“這樣明天要怎麼去上班?”
李嫂像是一個母親一般擔憂又嘮叨,湛天仰也不覺得煩,這些年,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逐漸褪去年輕氣盛的一麵,如今的湛天仰也學會了在生活上越來越有耐心以及更多的體貼和包容。
“好了,李嫂,你就別擔心了,我睡一會兒,就好了。”
“你先出去吧!”
李嫂卻仍是一臉的不放心,但隻能先端著湛天仰被自己催促的喝光了的感冒衝劑的碗離開,讓他好好的休息。
“哦,對了。”李嫂走到門邊,湛天仰又想起來叮囑她:“走的時候去歡喜房間看看,看看她需要什麼,有沒有沒把被子蓋好。”
“知道了。”李嫂依舊端著杯子,古希臘雕塑一般的僵硬著臉孔站在門口應答說道。
等李嫂從湛天仰房間帶上門退了出去之後,果真去蘇歡喜的房間敲了敲,就見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被子一角遮在她的屁股上,更多的是垂在了地上。
李嫂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了進去,將空了的藥碗先放在一邊,走上前去幫她蓋好被子。
這才發現她手裏握著一串用細線穿好的貝殼項鏈,不知道她自己什麼時候又搗騰出了這麼一個玩意兒。
李嫂慢悠悠的將東西從蘇歡喜的手中拿走,在床頭櫃昏暗的睡燈照耀下眯著眼睛仔細瞧才認清楚最中間的三個貝殼上被刻著的字:湛哥哥。
從鼻息裏又歎了口氣,李嫂將那串貝殼用力扔在了床頭櫃上,很不高興,轉身拿走藥碗便“砰”的一聲摔了門出去了。
蘇歡喜並沒有醒來,但是在睡夢中還是猛的抖了一下,被嚇得四肢發顫。
……
漆黑的深夜什麼時候被巨大烏雲籠罩,它們像是古老時候地球的陸地板塊一般緩慢又可怕的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