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爺一愣,腳就像是被灌了鉛,太重,不過他怕死,意識驅使,他還是說出了口:“是,六爺。”
鬼爺消失後,六爺身邊出現了一個臉色蒼白的是侍從,眼神空洞做事卻很伶俐,這樣的多半是沒有靈魂的軀殼,六爺一慣的把戲。
“黎姿啊,你要是想見江楓就應該早點放下。不要再抵抗了,那是你出來的唯一辦法。”
“如果不行,那你就隻能一輩子困在裏麵了,江楓不過是個普通人類,他最多不過百年壽命,到是也不過是你一個人獨自死守痛苦罷了。”
六爺用他那讓人惡心的聲音耐心的對著器皿說話,身邊的侍從目光空洞的打掃著他所在的房間,一遍又一遍。
黎姿沒有吭聲,她是可以說話的,然而她卻一言未發。
六爺笑了笑,她知道裏麵的東西聽見了他的話,他堅信黎姿總有一天會妥協。
無關骨氣,他一直以為人類的愛情很高尚,然而這麼多年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除了親子之間,人類的很多感情,付出了是需要回報的,至少這是所有付出過的人心裏的一個期待。
黎姿已經一天不能離開這裏就會延遲一天輪回。
如果她一直無法出去那麼江楓過完人類的一百年後,隻有她生生世世無法忘懷,這樣的痛苦,不是隻有愛情就可以忍受的。
這個器皿無法解開,隻有裏麵靈魂自己才能解放自己,六爺樂於看這樣的遊戲。
黎姿黑色的外衣已經變成了一片血紅,直到現在她才體會到什麼是痛至靈魂。
六爺的話一次一次在她的耳邊回響,“忘了?他會忘了?”
黎姿隻能在暗無天日的器皿裏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這話。
距離上次的事件已經過去兩個月了,江楓看似和平常一樣,隻有在身邊無人時,才回坐在某個地方,發呆就是一個下午。
“你怎麼了?”
一個久違的聲音在江楓耳畔響起。
江楓動了動,看了看,人工湖這塊還是這麼冷清,天有點兒涼,他裹了裹外套。
“你怎麼來了?”
未了,他起身和雪名對視。
雪名笑了笑,撿起一塊石子朝湖裏扔進去,悄無聲息,他在江楓剛才做的那塊石頭旁邊坐了下來。
“過來看看你。”
雪名道。
江楓笑了笑,在原地坐下。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吶你這是。”
江楓望著湖麵道。
“你已經想起來了?”
雪名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很認真的問了一句。
江楓拍了拍他肩膀,“想起來又怎樣?我還不就這樣麼?”
雪名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江楓似乎又想起了點什麼,問道:“你弟呢?”
雪名手抖了一下,江楓看在眼裏。
“他自從上次離開,就再也沒出現過。”
雪名皺起了眉。
江楓見況,心裏也緊了緊,他覺得祁文的失蹤不簡單,或許和六爺也脫不了幹係,就上次遇見白矖的事情來看,這祁家和六爺淵源不淺。
“和那個人有關?”江楓側身問。
雪名沉思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恐怕與六爺的人脫不了關係。”
然而雪名似乎不願多提,又話鋒一轉道:“你現在膽肥了啊,發呆也挑這地兒?”
說著雪名還大量了這裏一番,隻要稍微用法力一看就不難發現,這裏到處都有東西。
樹上的女人在雪名看過去時,還笑了笑,水裏的浮屍,眼睛似乎一直都盯著他們倆,嘴角含笑。
江楓看了看周圍,心裏有點不是滋味,隨即又笑了笑,道:“現在已經不知道是我該怕他們還是他們該怕我了。”
“你這是在跟我炫耀你的能力?”
雪名看了他一眼,作勢要拿出他的紫玉笛。
“哎,別秀,還不讓人開個玩笑了,你這人真無聊。”
江楓嘟囔著,起身準備離開。
他回頭看了雪名一眼,“走吧,我這人不輕易請別人吃飯,給個麵子。”
雪名笑了笑起身跟了上去。
人工湖旁的小樹林,不知是什麼樹種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是枯枝狀態,地上總是有一層厚厚的枯葉,踩在上麵總能聽見筋骨破碎的聲音。
枯葉堆積,裏麵也藏了不少東西。
一條綠色的小蛇,身體顏色跟枯葉形成很大的反差,大白天在這裏穿梭甚是囂張。
江楓走著沒看腳底下,突然感覺褲腿一涼,心頓時那麼一抽,“操,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