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你說,南爵會有事嗎?”
阮小綿的視線依舊停留在急救室上方刺眼的紅燈上,動也沒動,聲音清冷而縹緲,仿佛風一吹,就散了。
“少奶奶,少爺福大命大,絕對不會有事的。”巴特立刻上前安慰道。
他也在心中向上天祈禱,祈禱少爺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
“你說的沒錯,他不會有事,他那麼厲害,死神都不敢收他,他怎麼會有事呢?”
“少奶奶!”
身後,樸時完這時跑了上來,“少奶奶,少爺怎麼樣了?”
“南爵還在裏麵搶救,樸時完,到底是誰?你查出來了沒有?”
阮小綿轉身,緊緊抓著樸時完的手臂,眼睛紅了,眸底瞬間彌漫了一層厚厚的水霧。
原本空蕩蕩的大腦再次恢複運轉,心底的驚慌與焦急也再次滾滾湧出,讓她沒辦法安寧下來。
樸時完聞言,輕輕蹙了蹙眉,“對不起,少奶奶,我們抓到那些人之後,他們統統自殺了,所以沒辦法問出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話落,樸時完又接著說道,“不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羅西。”
“羅西?”
阮小綿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沾滿南爵鮮血的雙手再次緊緊握緊。
心底的恨意一點一點冒了出來。
她緩緩轉過身,濕潤的視線再次落到了急救室上方的紅燈上。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想了,就在這等南爵出來。
他一定會出來的。
她相信他。
因為,他是最厲害的人。
“阮小綿,我哥呢?他怎麼樣了?”南溪焦急的聲音突然響起,悠長的走走廊裏回蕩著她急促的腳步聲。
阮小綿猛地轉過身,看著南溪和切斯焦急地往這邊跑,他們的腳步就像踏在她的心上一般,好疼。
“我哥進去多長時間了?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會中槍?”
南溪緊緊握著阮小綿的手臂,眸底滿是焦急與害怕。
“是為了救我,南爵為我擋下那兩槍的,我……”
“阮小綿!”
突然傳來了一道尖利的聲音,打斷了阮小綿縹緲的聲音。
手臂忽的一緊,一股強大的力道猛地傳來,阮小綿整個身子被迫轉過去,緊接著,耳邊風生乎動,“啪”的一聲接著響起。
火辣辣的痛楚瞬間蔓延了阮小綿整個臉頰。
她的臉被打偏到一邊,嘴角有血漬浮現,為她慘白的小臉染上了一抹刺眼的色彩。
“阮小綿你怎麼不去死?如果南爵哥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殺了你!”
南溪被突然出現的努娜震驚到,怔愣地看著她用力地搖晃著阮小綿,慢半拍反應過來,立刻上前將努娜推開。
“你怎麼來了?”
努娜眼睛都紅了,狠狠地瞪著阮小綿,眸底裏滿是怨毒的恨意,“你這個害人精,我什麼進去的不是你?該死的明明是你才對!”
如果她的南爵哥哥被阮小綿害死了,她一定親手殺死這個害人精。
要不是剛才林比突然肚子疼,她送林比來做產檢,看到南溪匆匆忙忙的身影,跟了上來,她都不知道她的南爵哥哥現在正在急救室裏麵搶救。
“阮小綿,你把南爵哥哥還給我,你把南爵哥哥還給我!”
努娜瘋了一般,大步上前,狠狠抓住阮小綿的雙臂,用力搖晃著她的身子。
與她的瘋癲形成強烈對比的,是阮小綿此刻異常的安靜。
她的身體隨著努娜的力道劇烈搖晃著,就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任人擺布。
害人精。
她真的是害人精嗎?
南溪說她是紅顏禍水,努娜說她是害人精。
一切,都是她的錯嗎?
如果不是她當時離家出走,埃裏克斯也不會死。
如果不是剛才在酒樓內她吃幹醋,南爵為了向她證明自己的心意,把她帶到花海裏,他就不會中槍……他是為她擋下了那兩顆子彈的。
沒錯,一切都是她的錯。
她真的大錯特錯。
努娜說的沒錯,現在躺在急救室裏麵的那個人,應該是她才對。
“努娜你瘋了是不是?小點聲!”南溪大步上前,一把將努娜推開,“這裏是醫院,不是菜市場,安靜點。”
努娜流淚滿麵地咬著下唇,憤憤地瞪著已經轉過身麵向急救室門口的阮小綿,低頭從手拎包裏翻出了手機,直接打給了遠在意大利的莫瀾。
阮小綿濕潤的視線再次落到了急救室上方的紅燈上,毫無血色的唇瓣微啟,聲音清淺極了。
“南爵,我錯了,你快點出來吧,我會補償你的,我會用我的一輩子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