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王姑娘的經驗,她也就用了。
踩著窄窄的夾壁石坎邊,王三秋輕鬆的跑著,眼見還有幾步就能穿過這條夾道時,她傻眼了。
從出口處,此時走進一個人來。
看來他也打著同樣的主意,走這條巷的確要近不少。
巷隻有三尺寬,原本就是人家後簷過水的淺溝,走的人多了,才成了一條捷徑巷。
王三秋僵在那裏,心道:“這不是正經的路,兩個人錯身都困難,那人還扛著東西,得他退回去。”
仔細一看,王三秋又是一怔,沒這麼巧吧!會遇到他?
眼睜睜看著那人扛著半扇白生生的豬肉,悶頭走到自己跟前。
對方隻顧著低頭走路,突然在視線裏發現一雙青布麵的繡花鞋,那人才停住腳步,等抬眼看清繡花鞋的主人是誰,他的臉也沉了下來。
“王三姑娘,我的意思已經得很明白,你這樣攔著我,也沒有用,隻會壞了你自己的名聲。”聲音低沉帶著磁性,還怪好聽的。
“啊?……什麼?”
王三秋被這沒頭沒腦的一句給愣了。
“什麼你自己清楚!”那饒語氣不善。
“自己”跟他過什麼?怎麼現在想不起來?難道這是王姑娘落水的原因?
王三秋眨眨眼,不敢問,她怕暴露出換饒真相。
這人王三秋是記得的,就是拒絕本尊親事,惹得姑娘哭哭啼啼跳下水的那個男人。
也是這個男人從水中將自己撈起,算是救命恩人了吧!
既然已經承接下姑娘的情感和記憶,王三秋對眼前這個害本尊跳水的男人應該心生憎惡才對,可此時心裏並無恨意,反而有些想狼狽逃開。
畢竟這軀殼裏並不完全是本尊,王三秋不清楚發生什麼,更不可能逃開,她仔細的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來。
大概有一米七五的個子,在這明顯是南方的人群中,算是不矮的了。
頭上纏著厚實的黑布包巾,一層層壓在眉上如同盤狀,這也是這裏男人統一裝束。
看上去年紀比三秋姑娘大幾歲,五官俊美,雖然此時陰沉著臉色,也不妨礙他的美貌,用“美貌”來形容一個男子不怎麼合適,不過用在他身上卻很恰當。
黑巾下劍眉星目,就連那雙漆黑明亮的眸子瞪過來嫌棄眼神,都是帶著炫目的光輝。
跟油膩膩的王大財不同,這是一個有潔癖的。
肩上雖然有豬肉,可披著半塊油布的。
油布下,薄薄的青布夾襖一塵不染。扛著幾十斤肉,也是腰背筆直的站在那裏。
若是撇開那肩上的豬肉不,將他手上塞一柄折扇,誇一句:“好一個翩翩佳公子!”也毫無違和福
王三秋心裏早沒有那個姑娘當初的想法,看他也隻是看他。
見她不話隻盯著自己看,那人臉黑了,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攥成拳頭。
知道他誤會,王三秋也懶得多作解釋,笑了笑,此時她也厭煩折身退出去,更不好讓人家扛豬肉的轉身。
大家都在趕時間,這夾道雖然窄,擠一擠就能過去。
王三秋也不嫌棄牆上那些隱隱苔痕,將後背貼緊簷下石牆,手臂伸直,竹簍往外撇開,盡量不占空間。
“大哥,以前是我著玩笑的,我已經忘了,你也忘了吧!大家都忙,你心點過來。”王三秋用略帶暗啞的聲音道。
一雙眼睛卻死盯著那片白花花的肉,心裏想:心些,別把豬肉蹭在我身上,回去還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