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簷下人群驚呼著,沒有人敢上前來,看著六倒在幾米遠的街簷邊,掙紮著想爬起來。
王三秋又想過去扶人,蠻牛身子一轉,又攔在她麵前:“我,你究竟是還錢,還是跟我走啊?”
王三秋就這樣站在街道上,傘已經丟在老遠,細密的雨絲打濕了她的頭發,緊緊貼在臉上。
她眯起眼睛,低頭打量眼前的蠻牛。蠻牛也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倆月不見,王三秋比以前瘦多了,雖然還是一身鬆鬆垮垮的大褂,看上去卻有些慵懶的韻味。
尤其是此時那雙瘦下來才顯露的丹鳳眼,正眼尾上挑的看著自己,寒光四射,一股子野性難馴的模樣。
“這才夠味!”蠻牛伸手就想拉王三秋,不料被她一把甩開,冷冷道:“你我借了錢,可有字據?總不能聽你空口白牙的了算!”
蠻牛一噎,他討債還沒有人跟他要立字據的。
他不識字,欠的又是些賭債,一堆睜眼瞎,誰也不會寫。
“你想賴賬?”蠻牛擼了袖子,他可沒有不打女饒信條。
見他想動手,王三秋也不想吃虧,並且這是在大街上,沒有借據就想要錢,還動手打人,到保長甲長那裏去,她都不怕。
不過好漢不吃眼前虧,王三秋閃身衝進人群,從旁邊肉攤上抓起一柄砍刀。
滿街的人群哄然潰散,又圍成一個大圈子,將王三秋和蠻牛等人圍在當鄭
見王三秋撒了潑,手上又有刀,蠻牛等人也不敢再冒然抓人。
討錢不過是一個法,蠻牛等人也隻是出來尋樂子的,看到三秋一個人走在街當中,正好生事。
而且欠賬也不多,根本犯不著為那幾個錢劃破皮。
情形一下僵住了,蠻牛等人騎虎難下,他雖然沒啥講究,可打女人總歸是丟臉行徑。
現在對方還提著刀,就是蠻牛再潑皮,也不願意跟一個握刀的女人硬對。不過若是就這樣走了,他蠻牛也就別想在這大餘渡混。
“王三秋,隻要你把錢還來,我們的事就一筆勾消。”蠻牛先緩了語氣。
“可以,你把欠條拿出來,我就認賬。”王三秋緊握刀柄,眼睛死死盯著麵前的三人,隻要哪一個動動腳,她手上的刀就指向哪個。
周圍人聲喧嘩,七嘴八舌的議論著,有蠻牛仗勢欺饒,有王三秋一個女子不學好的。
聽到周圍饒議論,蠻牛已經沒有耐心在雨中與一個女子糾纏了,他兩眼圓瞪,暗暗運氣,又想使出絕招,一下把人撞翻。
人群後突然一聲怒吼:“蠻牛你個龜孫子,敢欺負我女兒,老子要跟你拚了!”
隨著那一聲吼,人群呼的閃開,一條人影衝進圈中,一眼看清眼前的情形,就護在三秋的前麵。
幹瘦的身子,微微佝僂的腰背,正是王大財。
在他手上也有一把刀,是早上才磨好的雪亮捕。
趙六捂著胸口,氣喘籲籲的跑進來,一看見王三秋還好好的站在那裏,他腳一軟,就癱坐在泥漿地上。
蠻牛被這變故驚住了,這又是哪裏來的老頭,看著跟一隻掉毛的老母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