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淑儀被美夢迷惑了,誤以為自己在這個男人心中能有一席之地。

她怎麼能忘記了呢?

這可是齊文帝,是一個連“最愛”的女子也能輕易犧牲的無情帝王啊。

“皇上……”

“堵上嘴,帶走!”

“是。”

廖淑儀母女就這樣被拖了下去,至於她們日後的命運,誰知道呢?

楚寒煙靜靜看著這殺伐果斷毫無溫情的男人,心中愈發篤定了帶走的麗妃的心。

這個男人是明君是聖人是千古一帝,但絕對不會是好丈夫、好父親。

“謝皇上替臣婦主持公道。”楚寒煙行了一禮,彎腰將楚承曦抱起摟在懷裏,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和憤怒,就好像剛才被陷害的人不是她一樣。

“回席。”

“是。”

百官跟在齊文帝身後離開,隻有寥寥數人留在偏殿。

長公主徹底平複後緩緩站起,身姿筆挺,神情從容,她看著楚寒煙道:“此次……是本宮對不住你,本宮日後會補償你的。還有,多謝。”

言罷,長公主在宮女的攙扶下鎮定離開,哪怕背影高傲依舊,楚寒煙還是從中看出了濃濃的落寞和心酸……

多年之後,這女子到底又是隻身一人了。

至於長公主背後的秘密,楚寒煙並不好奇也不會探究。她命人收起棋盤,不料突有人道:“等等。”

楚寒煙回眸,狐疑道:“怎麼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大皇子薑望,他垂眸輕輕道:“攝政王妃,可否讓本殿拓一下棋譜?”

楚寒煙是知道薑望的性子的,她作為山海先生的時候沒少和薑望對弈,但薑望的棋藝並不好,甚至是有些稚嫩的。

可這個“孩子”十分腳踏實地、勤勉好學,這也是為何她答應齊文帝教導薑望的原因。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問一問完顏王子。”楚寒煙笑,“我一個人可下不出這個棋譜。”

完顏真棋力非凡,他的自傲並非沒有原因的。

她還記得兩人下棋時,長公主就這樣癡癡看著完顏真的手。完顏真每落一子,她都能從長公主的眼裏看到懷念,她正通過完顏真思念著故人……

“可以嗎完顏王子?”薑望毫無架子,虛心好學的模樣讓完顏真全然無法拒絕,忙道:“殿下您太客氣,自然是可以的。”

薑望認真拓下棋譜,恭敬朝楚寒煙和完顏真行了一禮,又深深看了小公子一眼,方才邁步離去,不乏有些快,像是逃走一般。

楚寒煙滿心腹誹,從前怎麼沒覺得薑望的性子這麼害羞呢?

“王妃娘娘,完顏王子,可否讓本皇子也拓一份呢?”

開口的是趙雲漳,他笑得儒雅清貴,但在楚寒煙看來就是狡猾又卑劣。

楚寒煙冷笑:“當然不可以。”

趙雲漳也不惱,道:“是本王子惹王妃不高興了嗎?”

楚寒煙:“不是不高興,是不樂意。”

趙雲漳先是一愣,隨後低低輕笑。

楚寒煙當然不能認輸,他笑她也笑,但是是皮笑肉不笑。

然而即使是這樣陰陽怪氣的表情,楚寒煙做出來也好看得緊,人覺得古靈精怪,分外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