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煙毫無疑問對大晉有著十分濃烈的敵意,畢竟她和晉帝之間曾不死不休。
到底該不該信任楚寒煙,這是而今整個晉國上下都在思考的問題。
除了東方頌之外,幾乎所有人都說楚寒煙不可信。
就算楚寒煙心懷慈悲、視蒼生為平等,哪又如何?
楚寒煙心中所懷的是大齊的慈悲,目中所視的是大齊的蒼生,與他們大晉何幹?
這一切是楚寒煙的謊言。
是夜,晉帝回到了後宮,但見一襲鵝黃色的長裙的流蘇正在琉璃燭火下看書,他頓了頓,邁步走上前去。
流蘇羽睫輕顫,抬眸看向來人,臉上也漾出了十分溫柔的笑:“皇上回了?”
晉帝微微一笑,俯身在流蘇攏起的小腹上輕輕摩挲:“孩子今天怎麼樣,鬧你嗎?”
流蘇搖頭:“他乖得很。”
“那就好。”晉帝嗓音柔得幾乎能萃出水來,又吩咐公公將膳食取到此處,準備流蘇一同進晚餐。
流蘇詫異道:“今日不應該去皇後娘娘那嗎?”
晉帝疲憊得閉上眼睛,輕聲道:“朕就喜歡在你這裏,你這裏朕呆得舒服。”
流蘇臉上飛上兩團紅暈,“皇上可是舊疾又發作了?我替皇上看看?”
“好,勞煩你了,流蘇。”
“我們是夫妻,不用這般客氣。”
流蘇起身,走到晉帝身後小心翼翼替他舒緩頭疼,垂下的眸中粹著燭火的暖意,任何人看了多能明白她對這個男人的愛意。
若非如此,流蘇怎會無名無分跟在晉帝的身邊呢?
晉帝說過想給她一個份位,被流蘇拒絕了。
“好點了嗎?”
“嗯……”
晉帝雖然應著,可眉心並未舒緩開,流蘇心細如塵自然發現了,問:“今日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晉帝並未回答,流蘇又道:“你如果有什麼煩惱可以告訴我,我未必能幫得上忙,但起碼能讓你心裏舒服點。”
晉帝抓過流蘇的手放在唇邊啄吻,輕聲道:“謝謝你,流蘇,我隻是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您是說……護國公主?”
“對。”
流蘇眉頭緊鎖,語氣也涼了兩分:“你為何忽然問這個?”
晉帝:“你可知道她從我大晉路過了?”
流蘇:“……”
晉帝:“而且她還留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提醒,她說我大晉境內出現了稻瘟病,你跟在她身邊,可曾聽說過什麼稻瘟病?”
流蘇沉思片刻,道:“我沒聽過……稻子也會得瘟症嗎?”
晉帝:“所以朕才要問你,你認為她會說謊嗎?”
流蘇眸光涼了下去,終於開口:“皇上,主子她不會說謊。”
晉帝眉梢微揚:“可他們都說,這是楚寒煙放出的幌子,要的便是我們上當受騙然後大大量鏟除秧苗,讓大晉糧食減產,百姓忍
受饑餓,好侵略大晉土地。”
流蘇嗤笑道:“這話可是景王說的?”
晉帝不言,流蘇向後退了一步,轉眸看向燦爛宮燈之外的濃黑夜色,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攥緊,徐徐道:“別人都有資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