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降臨也許是大自然隨機處理的結果,可是生命的曆程卻不是。華月容正在努力規劃著她可能的生活,她還嫌自己學的太慢。
華月容想研究一套自己的方法來更快地獲得知識,有趣的是,她並不怨恨身邊的人,尤其是對她製造痛苦的母親。
華月容如今致力於建立她自己的生活,這生活裏可以有妹妹華月影,可是跟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從而這天過後,華月容就沒有把李若涵和時天宇他們再放在心上了,無論身上有再大的疼痛,她也專心致誌的一味忍著,一旦頭腦中稍得空閑,就開始琢磨著怎麼向屬於她的生活邁進一步,哪怕一點點都好。
無論李若涵願不願意承認,這家中加上心智被快速催熟姐妹兩的三個女人實際上處境相同,都是什麼都沒有,隻要是想過自己意願裏的生活。
隻是每個人困境中的處理方式和態度不同,華月影眼中隻有華月容,華月容心中隻有和妹妹共同的生活,她們都想能夠自己做到點什麼。
哪怕即使有了夏夢和夏月兩姐妹的前車之鑒,她們心底都明白,也許自己所做的任何努力,都會頃刻間毀於一旦。
可是她們都不問緣由地堅持做一點是一點,然而她們的母親李若涵卻不同,她意願裏的一切,都想要別人給她,尤其是她自己的生活。
為此,李若涵寧願不要她自己都可以,而這恰恰是姐妹兩接受不了的、而她自己卻早已習以為常,並且從周圍人對她的吹捧上看來,她更覺得自己這麼做是天經地義的。
生活不是靠說出來的,每個人所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其他人替代不了的,可惜人總覺得甚至連自己的死亡,都可以找到另外一個人來代替;
尤其對於中國人來說,生有活替,死有死替,就像陰有陰宅,陽有陽宅,半死不活有衝喜,鬼還可以來拿交替;
再倒黴的弱者,隻要看到了比他更弱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勉力振奮起精神,從而弱者往往傷害的是他們身邊還愛護他們的人,而強者往往是傷及無辜、將意誌強加在自己不認識的人身上;
以上這兩種情況之間哪種更好一點,似乎真的沒有辦法做任何比較的前提,畢竟能夠開口說話的人,一般來說是活人,最起碼得借由活人來說,可是不是每個活人都有開口的權力或者力氣。
隻是從可恨程度上來說,弱者永遠都有傷害比自己更弱的人的能力,這個世界隻接受強者也許是不公平的,可是放任弱者,則會失去了討論公平的前提。
因為弱者的邏輯是“即使我傷害了比我更弱的人,可是我本身就是弱者,那麼就請你不要再來責備我了,”
又或者是,“我傷害你是因為我是弱者,可是你不應該來傷害我,也是由於我是弱者,”
人的強弱,並不在於力量的此消彼長,而是是否忠誠於自己內心,並願意為此做到什麼樣的程度和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