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科學部長現在本能的試圖擺脫毫無作為的自己,他心裏卻明白他是逃不過了,此時就算自殺,組織也有辦法把他弄回來。
於是部長想到了夏夢留下的那瓶粉色藥劑,他要讓組織什麼都得不到,隻要他的屍體一旦觸碰到手術刀,他就會化作灰燼。
臨到自殺時,部長卻退卻了,他仿佛在耳邊聽到夏夢在放聲大笑著,確實他想要成為神的企圖在他自己的怯懦麵前,如今是多麼可笑。
部長前思後想,終於放棄了一切有企圖的想法,蜷縮成了一團,再也無法可想,躺在地板上,喃喃的念叨著:媽媽。
這注定是又一個不眠之夜。看似再也無繼續下去了的,卻由於一個過於無聊的理由,在現實狀況中繼續進行了下去,比如時天宇和局長之間現目前開始變得難解難分的命運。
同為不死人的他們,開始在命運交錯中無分彼此,然而彼愛非此愛,分飛的未必就都是勞燕,至少時天宇被無形中免除了在華家的勞役,在不得不麵對華家姐妹的過程中,他已經感到越來越容易疲勞。
“我是不是隻有將這條命給你,你才會相信我,還是你將人命視若草芥,壓根什麼都不重要了,一概不管不顧,無論我再說什麼。”時天宇在最後對局長做爭取進入組織的思想彙報時,這樣說道。
時天宇是一個無頭英雄,他不是按照思考去做事情,他有的就是用這副身體去闖,去爭取,在做事的過程中間慢慢體會,事情本身告訴他些什麼。
至於人說的這些道理,都隻是道理,每個人說的話多少都會有幾分道理,因為這個人還活著,正因為人還活著,人就有人的生存本能,符合生存本能的多少都有點道理;
那麼任何的話,如果隻是停留在道理的層麵上,怎麼都可以自圓其說,無論人用哪一種語言。
“可是我想跟你說的是為什麼不僅僅隻是聽說這些道理,真正的放下心來,做一點事情呢,不用擔心做錯,你甚至勇於犯錯,有可能就會發現,你的生命中,原來別有一番洞天。”局長卻這樣告戒時天宇。
“別有洞天又怎麼樣?”時天宇苦笑,“最終還不是,走向一條死路,對於生命和科技的結合,這是一個多麼誘惑人的主題。”
其實這個主題之所以會又產生這樣的誘惑,受到的鼓勵並不隻是來自於人為了追求永生,僅僅隻身一人沒有人能夠達到永生,至少沒有那麼輕易,最多能夠長壽。
就是因為人對於得到的東西,往往不知道該怎麼辦,人呢,終歸還是愚鈍的,人所有的掙紮並不僅僅是來自於資源的匱乏,或者是說得不到,更是一旦真是得到了,不知道怎麼辦。
缺乏變化的人,最沒有前途的,無論做到了什麼,得到了什麼,最終都是一片虛無。可是現在的問題是,局長和時天宇都沒有什麼做進一步討論的餘地了,他們的用途已經被安排好了,就在他們交談的過程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