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從來沒有覺得錢是一回什麼事,時天宇隻覺得不要擋住他想要做的事情的去路、成為阻礙就好,可是偏巧他做的事往往跟錢沾不上太大的關係;
又或許保持貧窮,隻是時天宇與世俗一般距離的的方式,這樣他就可以不掩人耳目的在鬧市裏,安靜的一個人居住下去。
可是現在時天宇發現了,這樣做最大的不好處就是他什麼都給不了她,哪怕夏夢不喜歡他了、他連給她錢充冤大頭的機會都沒有。
時天宇異常沮喪,尤其是在發現這一點之後,他不知道他要怎麼樣才能夠算是振作起來,這麼多年以來,他總是東一榔頭西一棒,做的事情,沒有一件事做成的,做不成那就另換一樣事情做,如此往複,拉拉雜雜下來,時天宇就這樣活到了現在。
這一次時天宇想有一次徹底的改變,無論多麼卑微的事,隻要是夏夢指定了的,他一定會堅持了做下去,無論別人怎麼對待他,他又受什麼樣的氣,他都不會再抱怨,而是想盡方法的完成;
堅持下去,對時天宇來說曾經是非常虛妄的四個字,因為他過往最擅長的,就是用正當的理由來中斷手裏的一切事物,包括與人之間的關係。
其實時天宇也曾經想對夏夢這麼做來著、至少這樣他就可以不那麼麻煩他自己了,去硬生生的得要發生那麼多沒完沒了的變化,隻可惜這一次不同以往,容不得他來做主。
一方麵時天宇像一隻獵犬一樣支楞著耳朵,時不時的呼扇一下,時刻留意著圍繞在夏夢周圍的一切動靜,生怕她一時起意會把他甩掉,就像她當初在他窮途末路之時從廢棄工廠裏把被警察圍堵的他撿起來一樣;
一方麵時天宇越接近夏夢、卻又越害怕她,渴望著隨時能夠遠離她,可是奇妙的是,以往他這樣的渴望,往往會使他最終如願以償,用在她身上起的卻是反效果,每一次他去見她之前都給他自己說,這也許是最後一次;
每一次在忐忑不安中見過夏夢之後,時天宇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更深、無從自拔,她甚至比他自己還要真實,無論是在現實生活中,還是他自己的世界裏,她的雙眼,像太陽剛從波光粼粼的湖麵上升起,他怎麼能夠挪開目光?
時天宇就像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雙目越睜越大,凝神屏氣的凝視著夏夢的美不勝收,他想要她是全球最著名的明星,這樣他目之所及和聽到的一切就都是她,他希望他見到的,以及和人談起到的,尤其是他能夠接觸到的都是她與她的一切。
時天宇在見到夏夢的時候那一刻就開始想她,他越想她就越害怕見不到她,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她麵前暴露他的短處以及他那不可饒恕的錯誤,每一次他都以為她會不再見他了,可是每一次他見到她的時候,都會認為這是一次神跡。
直到時天宇漸漸察覺的,他已經不知道,如果夏夢不見他,他到底怎麼辦了。他理解不了她,為什麼還願意見這樣的他,同時他也深怕一旦他真的理解了她,他的世界就全是她,也隻有她了,連他自己都隱沒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