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天宇跟當初逃亡未遂被抓捕回局裏來之後,寧願在審訊中一頭撞死在他麵前、也要執意宣稱夏夢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東西的嶽東雷,毫無二致。
在時天宇的世界裏,夏月對他無可奈何,並且她自身的玻璃體也開始慢慢淡化,她流下了兩行玻璃眼淚。
夏月不舍的對時天宇說:“我和我姐姐從小到大都在被訓練對疼痛保持著高度敏感,你現在所有的想法是在無形中把她拖到比地獄還深的地方,和你一起遭受永無休止的疼痛。”
“我原先還以為,至少你對我姐姐的態度還算緩和,你不是一個占她過去創傷便宜的人,可是你比我們的母親夏雨煙和組織加起來還要窮凶極惡,你是要她層層滅盡而不止,並且借助由於你沒有痛覺和生命的憂慮,假裝你自己不知道這一點。”
時天宇愣住了,夏月消失了。蛹裏的夏夢卻破天荒的跟他說了話:“你想過到底要怎麼繼續活下去嗎?”
“不要再說那些,”時天宇突然愣頭愣腦的回了這麼一句,他從來沒有對夏夢這麼不客氣過:
“你根本就承諾之後卻壓根兌現不了,這隻會換得你我兩人之間最終的尷尬,真的希望我們隻是一場無言的分手嗎?”
夏夢在蛹裏有些著急了;“不要動不動就說分手,你這是在威脅我嗎?這樣說一點都不好玩,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拿來玩的。”
“而是你現在所做的一切不就是在你創造的形式,玩弄你我各自的人生嗎?就因為我們被自己的家庭割裂得支離破碎,接下來我們對我們自己也要繼續這麼做嗎?”
時天宇卻完全不同意夏夢的看法,他根本就沒有繼續再按照原先的老路做了,他並不是那些虐待她的人,在他創造的世界裏,她從未有過任何機會感受到一星半點的痛苦、畢竟他把她放在了無壓力的蛹裏。
即使這個世界是在慢慢萎縮,可是時天宇也盡可能的保存了夏夢和自己共同的美好瞬間,即使每個人對美好的判斷完全不一樣,無論是或不是,他們能夠單獨待在一起,好好的說說話;
可是在現實世界裏,他們真的一直的沒有機會這麼做過。即使時天宇承認,他為自己和夏夢爭取的這些時光也是短暫的,甚至是不現實的;
然而人的生命不就是這樣嗎?即使並不如蜉蝣一般,可是他們各自經曆的那一些,無論是時天宇還是夏夢,都早已經不知道是死了多少回了,他們能夠有這麼一點點的光陰屬於他們自己,還能夠一起聊一聊,這已經不是彌足珍貴的嗎?他不該去爭取這樣的機會嗎?
時天宇卻沒有發現他所謂的爭取這些機會都用在浪費上了,即使他不明白怎麼回事:因為隻要時光一停頓,他們身上潛藏的痛苦就完全翻湧了出來,他們都隻是肉體凡胎,最終還是隻有沉迷在以往的痛苦之中,根本沒有辦法相互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