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就像時天宇這樣,覺得他自己就能解決有關於他的任何問題:不願意承受,不管排斥還是轉嫁都推不掉的,實際上那就是人身體的由來,人隻是在假裝自己沒有任何問題。
隻是他及時發現了這個問題,也就還好,獲得了力量的時天宇跟無能為力時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都得他自己一個人,尤其是到現在、他的力量給自己帶來的到底是毀滅還是新生,完全就在於他自身分析是否符合事實,哪怕那樣的事實並不是他喜歡的。
有鑒於女體有與母體相互轉化與彼此維係的功能係統,時天宇在近幾年專門和女人打交道的過程中深切體會到不管生理還是社會係統,他想由女性來反思母權與母性神權,最富有體現力:
母係的吞噬性沒有人能拒絕,就像鯊魚拒絕不了終將向海底沉去,人拒絕不了化歸塵土:夏夢這個傻女人,不管做為她自己的本名,還是她母親給她帶來的宿命,最終會在他手中、繼續沉睡下去。
夏夢大可以結婚生個小孩或領養來轉嫁與排泄母權的約束,尤其是母性神權的精神製約,她卻選擇並決定不但由她自己獨立負荷自身的分量,還承擔了女性不得不成為母權犧牲的代價。
夏夢確實傻的要命,如果她不是為了拚命和母親想要和好,也為了解救妹妹夏月,時天宇根本無法從她身上抽取那麼多的能量轉換,現在他可以讓世界保持原來的樣子,完全不需要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舉動,而每一個生命的生死,都在不斷向他交獲能量:
時天宇成為行走在人群中的上帝,即使表麵上他隻是A市警察局的警察局長,他發現自己對犯罪和罪惡以及善的看法,都寬容了許多:夏夢真的是傻得要命,揭示母權在人性裏的壓抑與壓製,份量深重到言語無法企及,哪怕僅僅是一個夢境以及夢境化的演繹。
夏夢卻執意要尋求一個答案,來自於她的母親,那麼她就隻有繼續迸發出她自己不斷死亡的能量,替時天宇彙聚力量的同時、又使他完全避免了承擔力量調取時的任何後果。
也就是說,夏夢是時天宇這個新世界裏依舊保持舊有原貌和使用功能的替罪羊,這樣他就不用一再做替罪羊了,無論是在以往的現實裏,還是現在他創造開來的現實中。
就在一個新世界無形之中誕生過程裏,已經有人承受不住這樣無從言說亦不能反抗的壓力不得不走了:殺人者在他人身上刻錄自身無法拒絕的痛苦,自殺者在自身消亡過程裏的記錄式所謂表達著自身無聲亦無從反抗的苦痛。
時天宇創建的新世界裏,所有變化都保持著跟以往一樣,他自詡並不是一個革命者,然而在這個世界裏,隻有一個最顯著的變化,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那就是自殺率的增高。
首當其衝就是客廳裏的夏月,她在從夢境中清醒過來的那一刻,看到姐姐夏夢時,她就領悟到了夏夢的決絕和時天宇的手段,她保持冷靜跟姐姐告別之後,回到自己家中,連跟華家姐妹一聲招呼都沒打,就又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