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天宇作為力量之主,在他常年的負荷裏,一般人忽略的,他都必須要承受,一般人不能承受的,他都得訓練自己能夠承受,哪怕自覺能力不夠。
直到現在的時天宇逐漸意識到,他一直以來的負荷,是整個群體有意識製造與炮製群體性自殺危機,忽視對人的無休止消耗造成。
時天宇對自身壓力的有意識推脫到夏夢和世界上其他人身上,不在於放棄交流,而在於他不清楚有沒有交流的機會。
所有人都在他的記憶裏,即使在不多的見麵機會與互動中,時天宇也能輕易印象保留得那麼清晰,無論生死,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現在除了此人之外,除非匿名者非生非死、還是沒有任何能量的存在,這是不可能的。
匿名者很坦白的在空間留言中對夏夢講,TA那時的傷痛也不是輕而易舉或者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並且一直延續至今,和她的傷痛在根本上共通,不管年齡階段背景與家庭教育。對於傷痛不做了解,或直接忽視轉移話題的打哈哈,對TA來說,是有違人性的。
時天宇感到高度緊張,那意味著匿名者意圖十分明顯,就在於喚醒無論是夢境還是現實生活裏的夏夢:一直以來,TA的話題不能夠回避任何禁忌與規則,不管學科的,社會家庭的,哪怕對TA來說異常艱難。
這樣一來,時天宇沒有辦法不直接接觸傷痛,不管是他人的還是自己的,否則他無法找到愈合的契機,然而他的直接顯然受到忌諱。
時天宇想到的這些,卻沒有阻止兩人繼續交流的意思,他想再觀望一下,很快這人在留言這裏說得直白,對夏夢說:“你若覺得能夠談下去,那我覺得見麵沒有什麼不方便的,隻要不造成你自身的困擾,你決定了時間地點,我配合就行了。”
那人還說:“隻是我現在徹底是窮人一個,除了去超市,一般不怎麼出門,出門隻能吃大戶了。這點你可要想清楚喔。”
在時天宇看來,那人並不一定那麼急於跟夏夢見麵,因為對方在接受邀約的同時還反複強調,如果她可以接受這種文字性的交流,繼續在空間裏留言也是可以的。
“唉,這麼多年以來,我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與人交流過,除了問題解決占用了我絕大部分精力之外,還在於我自己的疲累與柔弱,不得不說,我所接受的與遭受到的,都在勸解我放棄解決自身問題,尤其所謂親近的帶有血緣的人,特別是後者,一直在強製我規避問題,即使他們自身也在我的問題消解過程裏直接受益。”
“這導致我對社會家庭關係保留著他自己的態度與看法,顯然與一般想法很不一樣,有著根本性的不同。我個人也有在擔心,這一點會對你造成的影響,畢竟你是處於婚姻家庭關係裏的人,談話深入了的話,你我之間不可能不提這些的,尤其是麵對麵的交談,我倒是沒什麼不可以談的,隻是我說不清楚這種感受,一時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