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燈光斑駁的窗外沉思了許久,眼神也由最初的雀躍變為了陰沉。
哎……
一聲極輕的歎息,輕到若不是周圍靜到沒有一點兒聲音,就有可能被沈弋淩直接忽視掉了。
她很難想象,當思這樣終日被精蟲占據大腦的人,也會存在這樣憂鬱的一麵。
他那失落的模樣,倒是引起了沈弋淩的許多感慨。
凡有所果,必有所因。
像是陳沐陽、像是當思這類人,多是受到了徹骨的傷害,從最初的傷心,到最後的無心,那是一個質的改變。
仔細分析來,自己天天表現的像個怨婦一般,還真是沒有傷心到極點呢!沈弋淩淡淡的自嘲著。
“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就告訴你,怎麼樣?”當思半帶著玩笑半帶著認真的問了一句。
隻這麼一句話,卻像是踩到了沈弋淩的尾巴。“開什麼玩笑!”
她的心房很小,早就被華梓禕填滿然後又親手撕碎了。
之所以接受陳沐陽,是因為看到了他的付出,以及情勢所需。
現在呢,沈弋淩怎麼也不可能跟這個開口xing閉口愛的人成為男女朋友的。
“那麼激動幹什麼,莫非你更想當我的妻子?”
“不,我拒絕跟你說話!”
一場本不該發生的對話,甚至是一場使得沈弋淩心底悄悄有些鬆動的對話,就這麼被當思打岔結束了。
這一夜,沈弋淩失眠了。
華夏江城的那些畫麵如同走馬觀燈似的在她腦中不停的回放。
她的走投無路、她的強弩之末,沒有任何人會在意。
到了後半夜,幹脆下起雨來。
呼嘯的風拍打著窗戶,聽到那簌簌的聲音,沈弋淩害怕的蜷縮身體蹲在角落。
這聲音再次讓她想起了孩子流掉的那一天,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什麼東西從她身體被剝離了。
強有力的麻藥和衰竭的感知在她的世界產生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很不真實。
沈弋淩隻記得抬頭是刺眼的白熾光,許多醫生來回的忙碌著。
而那天的窗外,正下著雨,第一場秋雨,就是這樣狂風的聲音一直拍打著窗戶,也是不停的拍打著她的心。
那還是對兒雙胞胎啊,剛剛成型,就因為自己的爸爸的猜忌,徹底的沒了。
無論她怎麼哀求,甚至是跪倒在了華梓禕眼前,可他就是不相信,就是要親手將自己的孩子送入深淵。
那種深深的無助再次襲來,沈弋淩身體輕輕哆嗦著,如一隻小野獸一般,低吼著咬著自己的手指,鮮血直流也滿不在乎。
“嘭”房門被從外撞開了,當思神色焦急的走了進來。
“弋淩,你怎麼了?”
當思的出現如碎裂希望中的一道光,她實在太怕了,想也沒想的就撲到了他的懷中呢喃,“他怎麼能如此冤枉我和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