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有一場暴風雪的來臨,頂著冰山臉的壓力,李恩俊小朋友還是很勇敢地,他自己也這麼覺得,總有一天,老板會發現他的好,會看出,他是一個多麼愛崗敬業的好同誌啊!
“那就去簽。”他絲毫沒有猶豫地說完了這句話,而一旁的李恩俊幾乎要落下淚來,激動的。這麼多年,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他這麼爽快過,老板,您這是第一次如此給小的麵子,讓我一瞬間就淚如雨下啊!老板。
而此時,距離林夕然上班站著開始,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鍾。整整四十分鍾,她腳下穿著的是五厘米的高跟鞋,一直站到後跟有些腫了,但此時還是沒有人上來跟她說一句話。
辦公室的門開了,言晟射從辦公室內走出來,和身邊的秘書說著什麼重要的事情,公司的員工,沒遇見一個,就上前問好,“言總。”他也會點頭致意。
但是當他從林夕然身邊走過的時候,連頭都沒有抬,他們的目光生生錯過,林夕然眨了眨眼,心裏忽然就釋然了。她在期待什麼呢?期待他上前來和她說話麼?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本就是拜他所賜,噓寒問暖的虛情假意,就不需要了,他們之間,本就是這樣劍拔弩張的關係。除了兩條人命,一條威脅的砝碼之外,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哦,夫妻,不過要加上曾經。那已經都是曾經的夫妻了。
她早就成了他遊戲中的一個角色,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所有的一切,其實和他都有關係,隻是他不說,她也就假裝不知道,說開了,對他們誰都沒有好處。有時候,要演戲也很難。
他願意怎麼玩,是他的事情,她隻能被迫活著,可是她不是完全沒有靈魂的洋娃娃,她也還有她需要做的事情。口袋裏的手機殘骸還留著,這隻手機已經跟著她很久了,差不多快一年了吧,。
本來打算今天去修理的,與其站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在他還沒有其他命令之前,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她還活在現實裏,需要交房租,需要吃飯,需要繳納各種費用,不是他想的那樣簡單。周圍的人竊竊私語的聲音終於開始慢慢傳開來了,流言蜚語、八卦是最不缺乏發展空間的,隻要有人認識她,那麼對於她的“傳奇事件”應該是一清二楚的。在這裏接受冷嘲熱諷,有什麼意思?
林夕然想明白了,一個利索地轉身,立馬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會議室裏的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看見外麵的情況,所以,當林夕然走下樓的時候,言晟射就已經看見了,他眯著眼,一臉陰鬱。
“她走了,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麼?”
被莫名其妙的一頓好罵,他忽然就腦子發暈了,他又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要被老板這麼指責?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秘書,想將來掙了錢了,娶個老婆好好過日子,可這麼下去,恐怕他還沒有結婚生子呢,就要命赴黃泉了,老板啊老板,小弟的日子不好過呀!求您大發慈悲,寫張晴雨表吧,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然而,心裏再怎麼抱怨,行動上還是不能怠慢,這就是為人打工的痛楚啊!
專門修手機的地方,消費很高,隻一點點的問題,恐怕就需要一大堆的人民幣了,所以她選擇了舊貨市場附近的一家小修理店。這裏的價錢相對便宜一些。這手機,當初她也是在舊貨市場淘來的,那時候,才五六百吧,當時她想的是,能夠打電話發短信就好了,也沒有什麼要求,而現在,它就這麼突然破了,是緣分到了嗎?
維修店裏的店員還很年輕,他拿起手機,在掌心裏把玩了一下,拆了又裝上,看了又看,才不耐煩地搖搖頭:“這手機都這麼破了,哪裏還能修理?真要修理好,費用也要兩三百,倒不如去對麵舊貨市場再淘一個,兩三百的都有。”
林夕然也沒有多加停留,修不好了,果真是這樣,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在失去了以後,破碎了以後還能修複的,是她想得太簡單了。或許,這是命中注定的吧,反正就算有電話,也沒有人打給她,這電話存不存在,其實效果是一樣的。
她歎氣,邁開了腳步往外走去。
就在她離開後,立馬有另一個身影走進了店裏,向店員打聽:“剛才那人過來是做什麼?”
店員支支吾吾不肯說,李恩俊塞了兩張人民幣給他,那店員拿了錢,眉開眼笑的,嘰裏呱啦說了一大推,把所有的細枝末節都講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李恩俊聽得都快睡著了,整整說了半小時,才把事情講完,他快速地坐進了車裏,側頭,對著身後的人說道:“修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