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這邊做完了,暈頭轉向地站起來,外麵老板娘又在催促了:"怎麼還沒有好啊!磨蹭什麼!"
林夕然剛站起身,就被叫到了外麵,拿著掃把和簸箕,一路掃著殘渣。
"動作那麼慢,是想偷懶啊,著才第一天,剛做了一兩個小時就想著不幹了?我告訴你,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給你工資,你如果不好好幹,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工資我要先壓在這裏,免得你跑人。"說著,又是一個甘蔗渣丟在了地上。
林夕然忍著氣,聽著耳邊"嘎嘣嘎嘣"的聲音,心裏一肚子的氣,卻無可奈何。也不想想,如果她不把甘蔗渣吐在地上,吐在垃圾桶裏的話,根本不需要掃地,根本不會有垃圾,她現在在做的,隻是在掃清她留下的垃圾而已。這世界上總有那麼多你看不慣的人,但是今天,如果她和老板娘起衝突了,吃虧的隻會是她自己而已。
隻是工資扣押在這裏,她拿什麼交房租費?這一點還需要從長計議,不然的話,情況會一發不可收拾。
“老板娘,工資我可不可以提前拿,我還需要交房租……沒有那個錢,我會被趕出去的。”
可是老板娘可就不那麼好說話了,她“呸!”吐出甘蔗渣,一臉凶悍的模樣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不怎麼好,雙手叉腰,活像是母夜叉,碩壯的手臂直指林夕然,胳膊上的肥肉晃了好幾晃:“什麼?!”她那個表情好像是林夕然做了什麼傷天害理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一臉的驚詫,仿佛幹活提前給工資是一件多麼了不得的事情。
“你竟然要提前拿?”她嘴裏的吐沫星子直接噴了出來,吐到了林夕然的胳膊上。她沒有潔癖,但是剛剛在那種散發著食物腐臭味,油膩膩的油煙味,相互聚集的地方待了兩個小時,此時的胃已經到了臨界點,再也經不起任何挫折了。“母夜叉”老板娘的唾沫星子,就像是導火線,導致接下來的幾分鍾,林夕然根本就沒有聽進去,究竟她在破口大罵什麼,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臂上,那幾點唾沫上,而且,領地在不斷地擴張著。
再站下去,她的手臂上會不會都是唾沫星子,從她嘴裏出來的口水,有多少的細菌,她之前吃過什麼,有沒有刷牙,嘴巴裏是不是還殘留著食物的殘渣,順著唾沫,一起到了外麵?
這麼一路細細想下去,忽然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要多惡心有多惡心,胃裏翻江倒海,偏偏對麵的人一點自覺都沒有,還是一個勁的說著。胃裏的方便麵往上嘔了嘔,在喉嚨口徘徊不定,終於在母夜叉那隻肥壯的蹄子拍在她手臂上的時候,嘔了出來。她的手黏糊糊的,剛剛吃過甘蔗,還拍死過一隻蒼蠅,似乎沒有洗手,繼續吃了,那她手上,現在一定還有蒼蠅的殘骸,一想到這裏,竟然止不住地吐了起來。
“你這個髒蹄子!做啥!聽不進去,受不了我罵你?用這種手段,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如果我慢一步,不是被你糟踐了!你得賠我精神損失費!還想要工資?做夢去吧你!”
林夕然忽然覺得腦門被籃球砸中了,怎麼感覺大白天的就有星星冒出來,是誰腦子不正常?她竟然好意思罵她蛇蠍心腸?她白白幹了兩個多小時的苦力,什麼都沒拿到,被罵了半死,竟然她還要賠償這個死胖子?!
中國人總是講究忍著,忍字頭上一把刀,果然很難做。既然滲透一道,縮頭一刀,索性就豁出去了。她也想忍著,為了兩小時的工錢,雖然不多,也是她辛苦勞動得來的。可看這樣子,繼續坐下去,怕也不會有好果子吃,忍氣吞聲不說,錢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拿到。
她深呼吸一口氣,在母夜叉麵前站直了,學著她剛才的模樣,雙手叉腰,潑婦一樣罵道:“你這個死胖子肥婆!長得豬一樣,還吃那麼多甘蔗,知道甘蔗是什麼組成的嗎?糖!你就越吃越肥,肥死你,最好重到五百斤,到時候身體都擠不出門外,有床不能睡,隻能睡地板。沒有老公,有了也被你壓死,沒有孩子,有了孩子也被你嚇死,你就一個人孤獨終老吧!你是我見過最最惡心,最最吝嗇,最最難看,最最醜陋的死肥婆!”
說完,脫掉了身上的圍裙,一下扔在了母夜叉的頭上,趁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地拿起包,走人!
身後還能聽見那母夜叉跳腳,氣急敗壞的聲音,可那些,和她已經沒有關係了。涼風習習,已經是夏末了啊!白天還熱著,可是晚上,竟有了涼意。剛才在黑店裏,因為白天的熱氣跑不出去的緣故,所以才會覺得熱,到了外麵,身體漸漸涼下來了,心也跟著漸漸涼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