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會來這裏,隻是為個真相,想要弄清楚究竟,給自己一個交代,給他一個交代。
——Amway財團的神秘繼承人昨日在Amway總部出現,據悉,這名男子身上卻有Amway董事長的徽章。這枚家族的象征已經失蹤幾十年,自董事長去世後便失蹤多年,早已被人淡忘的東西卻又浮現出水麵。如果經專家證實,這枚徽章是真的,那麼這位幸運的男子將繼承Amway的所有 財產一夜之間將成為首富。
報紙上那段簡訊清晰地在腦海裏顯現。竟是那枚徽章價值千百億嗎?可是為何當初他會把那麼貴重的東西輕易交給我呢?太奇怪了不是嗎?
——那天,他就是那樣專注地望著徽章,眉間不自覺地皺在一起。“這個,你喜歡嗎?”捕捉不到。
——捕捉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平靜如秋水。好像外麵的天空一樣蔚藍清澈的一絲不染,輕羽般的雲朵悠悠地浮動著,陽光透過半透明的雲翳,似碧綠色的透明翡翠。
——而現在,他亦是如此。這個,你喜歡嗎。這樣平淡的語調好似在談論一件完全無關於他的事,可是這突如其來的結果,讓我懷疑是人心本就是脆弱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本來就是這樣,輕易地,輕易地碎成片片,有的時候甚至敵不過一顆旺仔牛奶糖。
——“是不是好孩子都會喜歡這種東西?”
——陽光是什麼時候偷偷從窗台溜進來,嬉笑著停留在他的發梢,我已經不得而知了,白色的休閑運動裝,黑色的休閑褲,配著微微後翹起的碎發。微仰著頭,神情關注地凝視著彼此捏在手裏懸在空中的徽章。眼裏薄薄的霧氣和緊抿著的嘴唇好像是我的錯覺。是不是又想起了什麼傷心的過往?
——“給你。”我愣愣地揉過徽章,抬頭看著他,好像要把此刻的他深深映入心裏。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我已經被迷惑了,可是現在是真實的他,還是偽裝的他?
他不是沒有憤怒,他不是不知道徽章的價值,下巴上隱約傳來的痛意,讓我無法忘記他說過的話。
——“如果我把這個給你,是不是以後你不會來了,過去一天的時間裏所有對我的好都是裝出來的是不是?隻是為了這個東西所以才假裝對我好,假裝喜歡我,假裝來這裏打工,是不是?是這樣吧,果然被我猜對了。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辛苦偽裝呢?其實不用的,你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不用處心積慮來騙我。你和她,和他們是一樣的貨色!這個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絕對忠誠的愛,所謂的愛情隻不過是需要你時的甜言蜜語,拋棄你時隻要一句話,不合適了,性格不合,分手吧!是這樣吧。”
當時的話還清楚地在耳邊回響。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總是充滿憤恨。是從骨子裏滲出來的恨,赤裸裸的恨。
可是為什麼?明明是這樣恨著我,明明知道徽章的重要性,為什麼會這樣矛盾?
已經離別墅幾百米遠,當初所有點滴的記憶被大腦剪輯後重新到視網膜上,往事一幕幕重現。
“嘀——”很清脆的喇叭聲從正前方傳來,我努力抬起頭,正視著前方的車輛。
一輛白色的法拉利靜靜地停下來,小事了一切聲音。
他,那樣真實地出現在我麵前,朝著我邪媚地笑著
而那個近乎冰冷的笑裏覆蓋了憂傷,痛苦,落寞,靜寂無聲的憤怒。
天,依然是那片天,經過了數日的刷洗,一如往昔,在前方停留。
雲,依然是那片雲,經過悲傷地啜泣,疏鬆地幕在北方天空。
一個浪,一個浪
無休止地撲過來
每一個浪都在它腳下
被打成碎末,散開......
它的臉上和身上
像刀砍過的一樣
但它依然站在那裏
含著微笑,看著海洋
隻有這樣一種感覺:他是浪花,我是礁石。有一種宿命注定他會一直傷害我,但是每一次也都會痛得體無完膚,粉身碎骨。我靜靜地看著他自身滅去,想要告訴他不要再執著,不要再恨再繼續糾纏。可是我的語言是這樣蒼白無力,又有什麼用呢?我想避開他,可是我忘了,我是礁石,我沒有選擇逃避的權利,我隻是默默承受著權利。於是我一次又一次地看著他向我衝來。隻是現實中的我並沒有那麼堅強。我做不到笑一笑。沒有什麼事情過不了的曠達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