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頭來呢?
在兩年前,當奕茗重新回到未晞穀時,所有的光芒,又籠罩到了她的身上。
甚至於,他發現,奕茗不是穀主,卻能瀏覽那些珍貴的手劄時,他怎能做到不計較呢?
雖隻待了兩年,她便再次被西陵夙帶走,也在彼時,他瞧得出蕭楠的身子愈漸不支起來,開始閉關。
縱觀穀內,師父香芒早隊穀主之位無意,奕茗遠在帝宮,有能力繼承下任穀主之位的,似乎也唯有他了。
但,隨著,西陵夙派人前來,奉上一枚密丹,再次讓他陷入了無望中。
密丹的功效,哪怕原本不知道,卻是偷聽了師父和穀主的話,終是清楚的。
不僅能讓腐朽之人,起死還生,更能增加武功數倍。
有了這密丹,蕭楠的身子應該能康複,那他呢?
卻在這時,天助他也,閉關的蕭楠顯見發生了意外,在師父急命他將密丹奉上時,穀內又發生被攻擊之事,他終於選擇了私吞,逃離穀中。
其後,穀內遭到血洗,他在若幹天後悄悄折返,雖沒有發現蕭楠和師父的屍體,果然是逃脫了。
而他若將這密丹融會貫通,在功力大增之後,自是不用懼怕任何人,包括,師父對他私吞密丹的計較。
相反,還能脅迫師父,交出手劄來。
源於,悄悄折返未晞穀後,他進入穀內的以往不得擅入的藏書閣,卻發現,手劄都已不見。
該是被師父帶走了。
所以,他必須要找一個不被打擾的地方,實現人丹相融。
範挽的父親範韶不啻是最佳的人選,越是危險的地方,卻也是最安全的。
當然,他亦是想再瞧一下,曾經讓他有些心動的女子如今在宮內過得如何,包括,奕茗始終也是他的心腹大患。
唯有除去奕茗,方能確保日後,師父不會將手劄轉交給她。
隻要手劄還在師父手裏,遲早會成為他的囊中物。
所以,才有了自請入宮,其後,對他來說,一切是順利的,對範挽來說,則不盡如人意。
也因著這不盡如人意,他提出這個要求,她定會在想通後應允。
果然,範挽顰眉想了一下,卻是讓他先改變她的脈相以及形體,如此,她會考慮這種交換。
這個女子,說起來和他是一路人。
其實,如果在這帝宮內,成為操縱權勢的人,何嚐不是更好的選擇呢?
這就是他想通的另外一種可能。
他微微笑了起來,這笑,落在範挽的眼底,隻換來他不易察覺的哂意。
此時,唇邊猶帶哂意的,還有奕茗。
腹部愈漸大了,她每日裏,能聽到腹中的孩子給予她回饋的反應。
每日,卻是在難耐中度過。
是的,難耐。
西陵夙,這三個字,如果說,五年前,是她心口烙下的痛,那現在,則是她碎開心瓣上的悔。
惟願,汝嫣若能慢慢平複她帶給他的傷,縱然,每一次這般想,她都會覺到一中無聲的哽咽。
是的,她得到的,關於西陵夙最後一道消息,是西陵夙按著約定,將會迎娶汝嫣若。
其後有關他的一切,她沒有去問,師父亦不曾告訴過她。
是怕她難受吧?
隻是,再如何,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放不下五年前的傷痛,就注定和西陵夙沒有任何前路可言。
因為那場傷痛,使得相處最重要的信任是缺失的。所以,才會釀成如今的傷痛。
倘若她的退出,能還他的傷痛平複,那便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