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宮宴站在他住處別墅的安放禍兮屍體的棺槨處,身邊站在百裏驚鴻還有Lion和宮沉。
四個男人甚至都不敢出聲,深怕驚擾了她的安息。
本以為她能活過來的,就如以前一樣,不在顏灼的身體裏了,那麼也會回到禍兮這裏吧。
可是讓他們失望了,禍兮依舊安安穩穩躺在棺材裏。
百裏驚鴻走過去打開了棺材,棺材裏的少女還穿著那天的吸血鬼女王裝扮的血色長裙。
臉上是動人心魄的舞台妝容,眼角亮晶晶的,仿佛載滿璀璨星河。
偏偏那雙最是靈動的狐狸眼緊閉,完全沒有絲毫蘇醒的跡象。
她脖子上的黑水晶此刻沉透如黑水潭裏寂靜的死水,毫無波瀾。
手指上還戴著納戒,他俯下身將納戒取下來。
從前就是他替她保管的,如今他還是依舊在她沒有蘇醒前為她保管這一切。
而她脖子上的黑水晶項鏈,即便是毫無波瀾。
但以百裏驚鴻的能力來看,這不是一顆普通的黑水晶。
甚至裏麵蘊藏著無窮的力量,隻是要怎麼做,還是個問題。
“她還能回來嗎?”
宮宴緩緩問道,他從不知她其實已經回來了。
隻是以另一個人的形式活著,一直在躲避著自己。
她這樣騙他,到底是恨透了他,還是真的徹徹底底忘記了?
他不敢有什麼奢求,花了三十年的壽命。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他年少便傷了身子,以至於他的壽命本就會比一般人短。
如今忽然有種想法,不如陪她長眠而去,也是一種解脫。
這浮世讓他覺得毫無寄望,毫無生機。
現在回想起來,她似乎很愛霍家家主。
隻是那個男人現在都不用他動手便已經是垂死的姿態了。
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甚至他明明看見了那個跟禍兮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縮小版禍兮,也失去了要去看看她的心情。
原來她還是把孩子生下來了……那有著肮髒血脈的孩子,是宮家的血脈!
當年他好不容易與她在一起了,邁過了好多好多過去。
他總算是鼓起勇氣走向她,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明豔動人。
那時候的她已經是極惡門的門主了,而那時候的遲厭已經不再是遲厭。
他已經成了被宮家帶回去以後,認祖歸宗的宮宴。
那是在一場皇家宴會上,他站在宮域的身後。
已經不再是那個沉默肅然,蒼勁如鬆的遲厭。
他身上染上了很多野性,痞氣。
但這些都被他壓進骨子裏,拚命地學習貴族禮儀。
如今出席宴會已經不會讓人知道他那卑微肮髒的過去。
反而風度翩翩,一舉一動都矜貴優雅。
禍兮一如既往與宮沉是好朋友,這一場宴會是宮沉請她來的。
她並不算盛裝出席,但僅僅是出現的刹那,就足以驚豔全場。
他遙遙望著她,看著她巧笑嫣然的模樣。
鋒利的鏡片後,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瀲灩起讓人窒息的溫和。
那一晚,禍兮出去透氣,他也跟了出去,夜裏涼,他忍不住為她披上外套。。
她沒有回頭,隻是忽然道:“宮沉,我剛才好像看見遲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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