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厭躺了很久,終於在一個她疏忽的夜,離開了基地。
此後,她再也沒有見過他,好似他從未出現過一般。
後來她偶爾會一個人坐在那間病房的窗口看著窗外的月色發呆。
怎麼也忘不了那一晚,他用寬厚的脊背,將她背出了那一處充滿鮮血淋漓,充滿倒刺的危險之地。
而這一晚,她又見到了他,他身著貴氣十足的燕尾服。
舉手投足之間矜貴優雅,仿佛他從來就是高高在上的貴族。
而非曾經那個默默陪在她身後的影子——遲厭。
他找到了自己的歸屬,她應該替他高興的。
所以她以為來的是宮沉,會說:遲厭終於成了新的他,她很為他開心。
她是真的很開心,他總算是擺脫了溝渠,成了眾人仰望的月。
可他卻說,他並不開心。
此刻她忽然因為意外被他攏在懷裏,一時間忘了掙紮。
“為什麼不開心?有人欺負你嗎?”
她下意識地問道,她想,要是有人敢欺負遲厭,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
一時間居然忘了遲厭早就已經變成了比她厲害的遲厭了。
“嗯,因為我是私生子,因為我還是見不得光。”
“父親培養我,想要把宮家交給我,宮越怎麼肯甘心。”
“這些天……我過得很累……”
宮越就是宮沉的父親,是他的哥哥,昏庸沒有能力,但卻野心勃勃。
而他的父親,從一開始把他帶回來,就是為了讓他為宮家賣命的。
一開始就把他當成了走狗,從不把他當人看。
即便他看上去已經脫胎換骨成了人上人。
但宮家依舊沒有一個人看得上他,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從肮髒卑賤的底層浸染過的。
與他們這些自小高貴血統的貴族,是雲泥之別。
他在這裏過得如履薄冰,但他還是想要熬下去。
因為他想要堂堂正正站在她的身邊,就如現在一樣。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抱著她,他可以放下所有卑賤的過去,堂堂正正站在她麵前。
終於不再是仰望,終於……他站在了可以與她平視的地位。
可這還不夠,他還必須繼續往上爬。
他不僅要能與她平視,他要強大到,可以將她攬入麾下,保護她。
親手摘掉她身上的刺,告訴她……他可以護著她。
這樣的權門辛秘是他從來隻藏在心裏,不會告訴任何人自己的心思的。
可他可以毫無顧忌地向她攤開,並有些疲倦地說:他很累……
好像一時間拔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刺,隻把自己的軟肋攤開給眼前的女人。
“所以……你就是這些天宮沉告訴我的重新回到宮家的小叔叔?”
禍兮皺眉,宮沉給她吐槽了很多關於他這位小叔叔暴戾的手段,殘忍絕情的麵孔。
卻從未告訴她……宮宴就是遲厭!
她見到他其實是驚喜的,那種驚喜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
“嗯,我是。”
“可我還是遲厭,隻是禍兮的遲厭。”
他的手沒有放開,天知道他有多貪戀能夠靠近她這樣的機會。
“你……”
禍兮不傻,追求她的男人多如牛毛,追她好多年的更是不計其數。
她能夠感覺到他對她不一樣的感情。
“沒錯。”
“主人……可以讓屬下做你一生的臣下嗎?”
“屬下會永遠順從,永遠服從,永遠尊你為神……”
遲厭放開她,忽然在朦朧的夜色裏單膝下跪,虔誠地仰望她道。。
禍兮心尖劇烈跳動,她想,這是她這輩子聽過的最美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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