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禹坤依然每天都來看我,照顧我,給我送吃的喝的用的。可是我始終都低著頭,很少會看他一眼。他不以為意,他守在我身邊,絮絮叨叨地跟我講很多事情。
這一刻麵對他的時候,我真的開始心如止水。
盡管,他說的很多事情,都是我曾經非常非常想要達到的目的。
他說,因為他執意和艾堇瀾離婚,導致了艾家跟金家反目,艾堇瀾的父親找到了金裕海謀殺我媽的證據,把當時屍檢的法醫和警察都給揪出來了。
金裕海的肝癌已經到了晚期,但他最後的時光,都會在鐵窗裏度過了。
他說,盛海現在已經交到了他手裏,沒想到,這麼輕易就得到了,可是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我媽大仇得報,金裕海終於得到了他應有的報應,可是我也高興不起來。現在好像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讓我高興了,盛亦宸不在了,一切都變得沒有了意義。
金禹坤給我的其實也很多,可是他給我的一切,都是在我已經不想要的時候。
當你最渴望一樣東西的時候,這樣東西就是世界上最寶貴的。可你一直沒有得到,當時光已經不再,曾經最想要的東西全都擺在麵前的時候,才知道,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價值。
就像,二十歲的時候你才得到三歲時最想要的美麗糖果,三十歲時你才得到讀幼兒園的時候最喜歡的洋娃娃,五十歲時你才得到少女時代仰慕的少年回眸一笑。
我想要愛情的時候,他給我背叛。我想要婚姻的時候,他拿我當小三。我想要生命的時候,他給我愛情和感動。而現在,我想要的,隻有盛亦宸。
沒有人給得了,所以其他的一切,都早已失去了當初的意義。
我在醫院裏住了很長一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以為心情開始變得波瀾不驚,身體得到了較好的調養,我好像比其他病例都好得更快。在出院的那一天,我把書湄交到了金禹坤手裏。
“禹坤,我現在把她交給你照顧了,你好好待她。”
我再看一眼我的孩子,雖然算不上生離死別,可是我知道,這麼一來,以後見到她的機會就少了。
不管我還能活多久,我壽命肯定長不了。與其讓書湄這麼小就經受生離死別,不如讓她一開始就跟著爸爸生活,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個命苦的娘。
要不然,如果等到她好幾歲了,開始懂事了,再回到爸爸身邊,恐怕一時都難以適應。
我身體這麼差,我照顧不了她了。
金禹坤抱著書湄,站在醫院門口,深深地看著我。
“要不還是我把自己交給你吧,我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你,麻煩你把我帶回家。我保證,不給你添麻煩,我會給你做飯洗衣做家務帶孩子,做什麼都可以。”
他忽然走到我麵前來,一手抱著書湄,伸著另一隻手,表示他像一件物品。
我一時有些茫然。
金禹坤急著表態:“我保證,你不喜歡的事情我絕不做,你不想看見我的時候我就待在自己房間,你已經不愛我了也沒關係,我隻是想照顧你。
你剛做完手術,沒有人照顧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我就在你身邊,我帶著書湄一起,這樣你也能天天都看見書湄,不用擔心她在我家過得好不好,不用忍受骨肉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