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事兒,還得是從80年代開始。
也是奇怪,我爺爺膝下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又有八個孫子孫女,卻唯獨偏愛我。
俗話說隔代親,可能是因為我的關係,父親跟爺爺即便經常紅臉相見,也從來不會把髒話潑到他的身上,和對伯伯姑姑們的態度完全不同。
爺爺的家底殷實,記得父親和我說過,他的一生曆經坎坷,從一個地主破落至無家可歸,又憑一雙手從泥潭中掙紮出來,這其中艱難非常人可忍,是實實在在的打拚而來。
然而在我十歲那年,爺爺走了。
因為年齡還小,我並不知死亡的意義,在爺爺葬禮上,我記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問我父親為什麼他們都在哭?
當夜回家時,我和我媽走在胡同裏,她在前麵往後看時,突然說了一句讓我腳心發冷的話:“你背上怎麼背了個書包?”
我呆立當場,不知怎麼回的家,但在睡覺時卻發現脖子上出現了幾個發青的指印。
就是這麼一件簡單的事情,在我心中埋下了種子。
長大後,我離開家前往大城市讀書,四年的學業生涯快樂且自由,但進入職場後,枯燥乏味的生活讓我異常煩躁,由於狀態越來越差,第一份月薪六千的工作就這麼被我拋棄掉了。
但我一點也不心疼。
因為把我放養的父母,每個月都會寄來一大筆錢。
自從爺爺過世,他的遺產大部分都流入了我的家庭,父親下海闖蕩,在那個遍地黃金的時代立住了腳跟。
但家中的事業越興盛,我卻越孤獨,與家人的溝通少了,空蕩蕩的家總是隻有我一人。
於是,我獨自一人回到老家,在我上學的這段時間,顯然沒有人清理。
四年不見,家中庭院已經雜草叢生,灰塵落的滿屋都是,房梁、窗戶布滿了蛛網,牆上的水泥凸現出來,一道道裂痕彰顯著自己的歲月。
大堂上放著爺爺的照片,兩旁香爐上還插著幾節燃盡的香,我隨手又從櫃台的抽屜裏拿出幾根點著,拜了一拜。
別過了爺爺,我踏上去往另一座城市的旅途。
從今天起,我就要開始那件我夢寐以求的事了。
我拿出那本黑色的筆記。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自從兒時那件事以後,我就對世上有沒有鬼魂而產生了質疑,所以我要印證,找尋答案,把它記錄下來。
如果你是個無神論者,那麼接下來我的這些采訪,你可能會感到不可思議。
三年時間,我浪跡幾十座城市,從城鎮到鄉村,從荒山到盆地,一個個故事從講述者口中訴說,又經我的筆重見天日。
這些埋藏在他們內心深處的恐懼,與你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