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當回小大夫(1 / 2)

小子想想,想起自己擀大餅,不就是拿著擀麵杖在案板上滾麼?就當骨頭是擀麵杖,包裹的皮肉就是麵片,擀麵餅那樣滾滾不就勻稱了嗎?

反正她現在睡得像條死了的兔子一樣,也不疼了,我就照這樣辦吧。他先搬了一塊薄石片墊在她的腿下麵,隔著樹葉,把她的腿當擀麵棍,隻是上麵連著身子,不敢用勁兒,隻輕輕揉揉,再摸摸,爛乎乎的,是草藥還是皮肉?不敢再動了,因為聽到她輕微的哼哼聲,趕緊去找樹皮。

一鍋鏟下去,就放倒了一棵樹,斬截下一段,扒下樹皮拿過來,姑娘還沒醒呢。取下樹葉,拂去敷在上麵的草藥,他親不自禁地笑了:再也看不到白骨頭了,皮肉也仿佛還原,隻是還有些血,還有傷口,總要等它慢慢長吧。

於是又把三七一咕腦兒捏碎了敷在傷口上,給她蓋在身上的白褂子是姐姐上個月才做的,舍不得也要舍得,撕開來,就是一條一條的繃帶,先把藥包裹上去,再用樹皮包起來,布條子捆住,最後把腳也包裹起來。

嗬嗬,完美!我也是個小大夫了!

哎呀,我真是個牛皮大王,不是的,我隻是按照她教給我的辦法動手而已,我還是一個小廚師。他想起了自己做的一道菜叫捆豬蹄,等她清醒過來,就拿這話取笑她。

已經治療完了,她怎麼還不醒呢?別醒不來了吧,他將放在她臉上的曼陀羅花都拿開了,再用剩下來的碎布把那張小臉擦幹淨,才發現她鼻子挺挺的,嘴巴小小的,眼睫毛好長好長,小丫頭長得好俊哦,比我姐姐還漂亮耶,我要有這樣的妹妹就好了。

正在胡思亂想,情不自禁眼皮子打架了,迷迷糊糊中明白了一個道理:麻醉是什麼?就是睡覺,一頭就倒在桑葚兒身邊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被一巴掌扇醒了,跟著聽見了尖利的嗬斥聲:“臭小子,你怎麼跟我睡一頭了?”

他懵懵懂懂地坐起來,看見桑葚兒一雙冒火的眼睛,嘴巴一扁,委屈地流下的眼淚:“人家幫你采草藥,人家幫你扒樹皮,人家幫你接骨頭,人家幫你包傷口,你還打人家?”

桑葚兒聽他說完,“噗呲”一下笑了:“人家是誰?人家在哪裏?”

“就是我呀。我都累死了——”

“別哭,別哭,你辛苦了,我打錯了,好不好?”桑葚兒用手掌抹去他的眼淚,拍拍他圓鼓鼓的臉蛋說。

袁小子破涕為笑,身子一縱跳起來:“腿好了嗎?還疼不疼?”

“不疼了,但是這麼快好不了,”桑葚兒抽動了一下腿,然後說,“要好了就是神話,傷筋動骨一百天,哪會一天的時間都好了?你又不是神仙。”

“我連醫生都不是……”袁小子好慚愧,就說不能在這個地方養傷,還是得帶她回自己家裏去,不能走就背她走。

“這到下午了吧?聽你說過,你家在環形山東村,離這個地方五六十裏路呢,你還要背著我走,不到天黑能到家嗎?”桑葚兒說,“我肚子餓了,有吃的沒有?”

“你走不要緊,我力氣大的很,晚上也不要緊,不知道怎麼搞的,我的鍋鏟子變成了神器,晚上也能發亮,你不是看見的嗎?”

袁小子把鍋鏟子伸給她看,太陽剛剛偏西,鍋鏟頭閃著銀光,鍋鏟把子閃著金光,桑葚兒摸了一下,高興地說:“那我就不怕了,你還是想辦法搞吃的吧,肚子餓了,你才能背得動我是不是?”

“有吃的有吃的。”袁小子想起一路上見到的死麻雀死兔子,撿回來烤著吃,一定是美味。一邊想著一邊就撒著腳丫子跑去了,不一會兒就撿了一大堆。

桑葚兒出門在外總帶有火石,在身邊摟點柴火,已經燒起了火堆,看見他帶這麼多小動物來,一個勁誇他有本事。

他老老實實承認都是撿來的,還擔心是不是被毒死的?桑葚兒 一看就否認了,說都是被震死的,不信剖開看看。

他不信,把鍋鏟橫架在石頭上,兔子肚子對著口子輕輕一碰就開膛破肚了,裏麵果然肝膽俱裂。這下放心了,用泥巴包著山雞放在火堆下麵,上麵的兔子烤著吃,不一會兒就發出了濃鬱的香味。

“吃一條兔腿吧,吃什麼長什麼。”

袁小子把肥美的兔腿遞過去之,桑葚兒一邊啃著,一邊哈哈大笑:“小子啊,你一定吃了許多豬頭肉。”

這是什麼意思?他把這句話在頭腦裏轉了幾個圈,終於明白了。一貫被她取笑,而今傷那麼重也不哭,也不叫,這丫頭真是可愛。就是說自己長個豬腦袋又如何?不也和你吃一樣的東西嗎?於是陪著一起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