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說說……”大家都問他。
又一個道士道:“我們都是想修仙才來的,但師傅不是誰都會收,得有資質,或對修仙有了造詣才有可能入到門下,想來袁小子師弟資質必是高人一等,才會這麼小讓師傅看中。”
這些人說得沒完沒了,袁小子如墜雲中霧中,什麼資質啊?什麼造詣呀?擀麵杖吹火,他是一竅不通,隻得岔開話題問:“剛才那講課的老……不……仙人是誰?”
那高瘦道人道:“他是我們觀內的功高,身份隻在觀主一人之下,道行深得很。”
袁小子點點頭,怕這些人繼續追問自己,隻說有事,日後再說,匆匆就出了傳經閣。
出了閣又將剛才聽的丹術課仔細回憶了一遍,就去夥食房吃午飯。生瓜蛋聽說袁小子做了觀主弟子,又進了傳經閣,見到他趕了過來,滿是羨慕之情。袁小子好言應付,說他日後必定也可以進入門下。
以前那幾位曾嘲笑過袁小子的大廚及廚房刀手等,知道袁小子此時不同往日,身份大不同,都湊了過來,一時熱情如火,與袁小子稱兄道弟,都說以後要他多拉扯一把。
袁小子知道這些人迎貴避賤,勢利得很,以前那麼譏笑自己,現在這麼來巴結奉承,心裏雖有氣,卻也沒說什麼,隻說以後還望大家多互相幫助。現在還不知道是當初是誰告了自己的密,但也不想深究,他隻知道,男子漢嘛,就得大度一點。雖然他此時還不是大男子漢。
吃過午飯,那些聽講的師傅的正式弟子們都去了後院,雖不知道是什麼事,但上麵並沒要求要去,自己到桑葚兒那裏回來再去也不遲。當下匆匆吃了飯,與大家打了個招呼,隻說自己有事,就下了山找桑葚兒去了。
按照慣例,下了山先回到家裏,看桑丫頭在幹什麼。可是他今天先要到去巨坑邊轉一圈,因為重大事情要稟告姐姐。來到東北坑角,想起當日自己從這裏下去看他們,差點因此摔死,幸得貴人相救才免遭一難,如今又有幸拜入東山觀門下,一定要告訴下麵的人。就在巨坑邊恭恭敬敬拜拜了幾拜,口中念道:“姐姐!師傅!我如今又有了師傅了,比你給我找的師傅還要好!姐姐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學藝,等我學成就下去救你們!您們在下麵一定要好好的……”
學藝的事就算是稟明了,又禱告一番這才往玉米地而去。為什麼要到那裏去呢?因為在那裏有個窩棚,裏麵有好吃的幹果,昨日已經全部收走了。如果今天還有,就說明附近還有人,如果沒有人,那就說明是地陷前留下來的。
到了那裏,卻發現裏麵沒人也沒有吃的東西,雖然有些失落,但是畢竟沒人說我是小偷,否則,要我還那些幹果,我還沒辦法吐出來哩。
他有幾分淒惶又有幾分安心,正要往回走,突然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玉米長得有小肚子那麼高了,可是有的倒下來了,再長一陣子,玉米就要抱娃娃了,這倒下來的已經枯萎,是野獸啃的嗎?不像,那應該一片一片的,這卻是稀稀拉拉散布在田間,斷的地方還有點蹊蹺,居然從地下的根部斷。
不用再想了,找桑葚兒去,在自己的心目中,她就是桑老師。
小子用鍋鏟子拄在地上,三腳兩步就跑到了半山坡,遠遠聽到一種聲音,心中一沉——不好,桑葚兒又在唱歌了,唱的是:
禾苗根根倒在地,
姑娘心中好著急。
如果玉米沒長成,
地坑人們會餓死……
哎呀,看起來山坡上也是這樣的情況,袁小子聽到正是桑葚兒的聲音,好悲慘的聲音,聽得自己也想哭了,遁聲跑了過去。
看起來,她那天晚上那麼平安回來,就是一件大好事,也不知道她走得累不累。現在她知道玉米死了,正在傷心呢,但是我今天也有大喜事呀,已經登堂入室聽課,還有書可看,這大喜事她還不知道,先要把高興的事情告訴她,免得她心裏難受。
於是一邊跑過去一邊裂著嘴笑,大聲呼叫她的名字。
但見桑葚兒正蹲在一塊玉米地邊,正看著玉米發呆。其中有一個角落的玉米苗子已倒了下去。見到袁小子,見他神情興奮,冷冷說:“是在路邊撿到糖了?還是遇到開心鬼了!”
袁小子咧咧嘴道:“我終於進門了!”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話,桑葚兒聽著別扭,唏笑道:“進門做誰家女婿了?”
“不是……”袁小子急道,“是觀主收我為弟子了,不僅他給我講道,還有別的師傅給我講課,好老好老的師傅,講的可玄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