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鍋蓋捎來了回信(1 / 2)

一點兒用都沒有,袁小子笑起來了:“法器隻聽它的主人的吧,就像老虎隻聽你的一樣。”

可能是這個道理,桑葚兒就叫他指揮鍋蓋飛,果然隻聽他的。可是鍋蓋正要飛向地坑的時候,袁小子又讓他回來了。說既然可以飛上飛下,就可以上天入地,也可以下到深坑去救姐姐了。

桑葚兒就說,這鍋蓋有張圓桌子那麼大了,站一個人可能沒問題。他說一個人還不行,最好能站兩個人,我先把我姐姐接上來,再接你爺爺……

“不行不行,先接我爺爺,再接你姐姐!”

“哎呀,幹脆我兩個一起接上來,隻要鍋蓋有那麼大。”他又把鍋蓋拿起心裏喊,“大大大……”

鍋蓋聽話,不斷地變大,直到有一張屋子那麼大了,可以接好幾個人呢,小子滿心歡喜,他站到鍋蓋上,心裏默念:飛起來吧,飛起來吧——

沒想到,鍋蓋不聽他的命令,一動也不動。

是不是太大了?再小一點,再小一點,一直到恢複原來的大小,他站上去,鍋蓋也沒有飛起來。

法器不能載人,是自己修為不夠吧?他泄氣了,十分沮喪,抱著腦袋,蹲在地下,悶悶不樂地說:“不能救人的法器算什麼寶貝?”

“它能給我們送信啊。我在鍋蓋上寫幾個字,飛到底下去,他們不也可以告訴我什麼事嗎?”

桑葚兒說了以後,袁小子這才想起來,說既然什麼動物都聽她的話,叫老鷹啊、鴿子呀,山雞什麼送信不行嗎?

她搖搖頭說不行,盡管這些鳥兒能飛下去,但原來這裏的都幾乎被震死了,很多是後來孵化出來的,或者是山外飛來的,也不像狐狸有靈性,認不得哪家對哪家。最主要的,地坑裏麵的人肯定缺少葷腥,原來還有四鄉八嶺人送雞鴨魚肉去,現在農副產品沒有了,連四條腿的板凳都恨不得啃幾口,長翅膀的難道不吃嗎?所以讓它們送絕對不可靠。

袁小子想想也有道理,就說趕緊回去寫吧,家裏有筆墨紙張。

“幹嘛要回去寫?在這裏寫,馬上就能送下去,如果他們還安然無恙,肯定能馬上反饋回來。寫信也未必一定要用筆墨紙張,看我的。”桑葚兒見路邊的桑樹正好結果了,她摘了兩個紫色的漿果,掐破了,就在雪白的汗巾上寫下了“小子練功,桑葚馭獸。”八個字。

看了《萬物生》,袁小子居然能認得這八個字了,就有些不滿,說還有話沒說清楚,我們幹嘛要這樣,要讓他們明白。

桑葚兒就說爺爺看得懂,這叫盡在不言中,我們這樣做都是為了讓他們能早日擺脫困境。最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得到他們的消息,不知道他們現在情況怎麼樣。然後就把汗巾綁在鍋蓋把子的洞眼上,讓小子把它變小一點,說免得引人注目,直接飛到杏林堂裏就行了。

袁小子照樣做了,念念有詞,鍋蓋變小了,隻有碟子大小,汗巾也變小了,然後飄飄悠悠地轉著圈往下飛去。

這麼久的日子都沒有他們的消息,兩顆心懸著,兩人趴在洞口,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鍋蓋原樣回來。

四隻眼睛都望酸了,終於看到一個小黃點兒從底下繞著圈子飛上來,看見鍋鏟把子上有長長的白色飄帶,四隻巴掌拍在一起,眼睛裏湧出喜悅的淚珠。

桑葚兒的汗巾不見了,一條白色的飄帶上是桑大夫的字跡:東西收到,眾人安好,小麥成熟,送糧送燒。

桑葚兒搖頭了,是啊,隻注意到個子高的,葉子大的,其實玉米成熟期在後麵呢,小麥應該成熟了,要連麥稈兒一起送坑下去,他們要吃的,還要燒的柴草啊。

“當我們是三頭六臂的神仙呢,我們兩個還是半大孩子,怎麼能養活那麼多人?”袁小子不高興了,撅著嘴發牢騷。

“隻有依靠我們兩個了,他們還有別的依靠嗎?”桑葚兒說,“鎮長和地主老財們不怕,他們家裏囤積有很多糧食,我爺爺家一下增加三口人,隻怕有錢都沒地方買米,還有那些更窮的人呢?家無隔夜糧,我們要救災呀。小麥出來還怕有半個月時間,不能讓他們餓死啊。”

“那怎麼辦?”小子又想要哭了。

“隻有一個辦法。借糧。”

“到哪裏借?”

“還有哪裏有人?當然是到你們那裏借。”

“道觀會借給我們嗎?”

“試試看吧。”桑葚兒說,“不試怎麼曉得呢?我們現在有的是莊稼,環形山四周都是我們的,隻是現在沒成熟。過去,鎮上都到四山收購糧食,鎮長辦酒席的時候,外麵到鎮子上去喝酒的人增加那麼些,否則人口也不會上千。等糧食到手,我們還給他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