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小丫頭說,師傅的病不小,自己沒有治療過眼睛,要去找藥方,一種藥還不行,還要找很多藥,很費時間,說不定要一年半載,哥哥要想辦法每天給師傅弄點好吃的,不要餓著他老人家,看好山洞,不能讓人進來。
“別人進來不是太容易,”袁小子卻是連連搖頭,說,“但是,你不能出去的時間太長,妹妹,你在這跟太師學藝吧,你說,找什麼藥?我幫你找去。”
“你認得什麼藥?一個小廚師,隻認得青菜蘿卜大白菜,隻有我去才行。”
袁小子說:“你腿腳不便,怎麼能夠翻山越嶺?”
聽說小丫頭要出去一年半載,太師有些恐慌,他已經感覺到,這個姑娘是小子的主心骨,拜了師傅,自然聽自己的,她要走了,小家夥肯定心猿意馬,說不定什麼時候跑掉了,丟下自己,豈不餓死?
兩個小家夥都說她腿腳不便,太師奇怪地問道:“我怎麼這麼倒黴,收了女弟子不說,還是一個瘸腿的女徒弟?”
“還有師傅取笑徒弟的嗎?”桑葚兒聽著不高興,“我缺腿可不缺心眼,鐵拐李不也瘸著一條腿嗎?也不妨礙他成為八仙之一,我可比他好多了,我還不用拐哩……”
聽著一個小姑娘嘰裏咕嚕為自己護短,太師冰涼的血似乎有一點回暖,微微帶一點笑意,關切地問她腿怎麼搞的?
小丫頭就說,地陷那一天山搖地動,她在山上采草藥,石頭砸下來砸斷了腿,哥哥不會醫治,像他做白案一樣,當擀麵條呢,把小腿骨頭當杆麵棍,滾了滾,沒有接好,以後就瘸腿了。
太師聽了心底一陣悲哀,隻說自己不幸,原來天下還有那麼多的苦難,他們哪裏知道,天災都是人禍造成的呀。
沒見到這丫頭,但是聽她的話語看得出來她心思慎密,聰明伶俐,可惜腿壞了,指望她找藥,一年半載才回來,說不定石化已經到脖子了,如何能活著出去?情不自禁地說:“等你把藥找回來,我可能就真的變成石像了。”
桑葚兒見縫插針,馬上就說:“要不然,我先把師傅救出來?治眼睛的事以後再說。”
太師無奈地搖頭:“一無所能的丫頭,你如何能救得了我?”
“是啊是啊,要不,師傅趕緊教我武術吧,您不把我教會,我怎麼把您救出來呢?您現在定住了,拿拂塵的手也不能動了,徒兒焦急萬分,可是我沒有能耐呀。哪有徒兒不顧師傅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桑葚兒劈裏啪啦說一大堆,最後裝作一副可憐相:“我現在這一點本事,就是能治病也沒有藥物啊。就是不治病,也要先要給您找點好吃的……可是啊,到哪裏都是哥哥背著我呢,我要一個人出去,就是到環形山轉一圈,一年半載還不定能回得來,誰讓我受了傷腿不便當呢?”
既然當了師傅,也應該顯示法力,好歹他兩個小家夥已經給我吃了好吃的,給我拿件長袍子穿上了,隻要略施小計,也能助他一臂之力。於是淡淡地說,可以把她的腿治好。
“真的?”兩個孩子異口同聲,不相信地睜大了眼睛。
袁小子不敢說話,隻是用眼神詢問桑葚兒是不是有危險?姑娘搖頭,神色很平靜,隻是用嘴唇一張一合地表示:他若害我,對他沒有半點好處,我也豁出去了……
太師看不見,聽到他們剛才驚喜的聲音,肯定地點點頭。隻是說身子不能動,也沒辦法彎腰,如果要治療她的腿,必須要手夠得著才行。
看他拿拂塵的手在胸口的位置,小子就說好辦,到走廊裏麵搬了幾塊大石頭來,再搬一塊大石片架起來,做一個石頭平台。
太師伸手一摸,穩穩當當,居然還是大石頭壘起來的,心想這小子的資質不差呀,多了一份喜歡,隻衝著男孩子問:“我把你表妹治好了,你怎麼感謝我啊?”
他把“表妹”兩個字吐得很重,表示他已經心知肚明,側耳細聽,生怕兩個孩子交流。小子毫不猶豫地說:“太師,隻要你把他治好了,我袁小子給你當牛做馬都行,先不說遠的吧,你要願意,天天給你洗熱水澡,每天給你吃魚吃肉……”
“你不要那麼庸俗好不好?師傅是得道高人,豈是貪圖享受之人?”桑葚兒把他的話打斷了,“我們關鍵是要把他老人家救出去,要把他的眼睛治好。”
太師滿意地點點頭了:“還是我的徒兒聰穎,微言大義,避輕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