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比自己還美的美人(1 / 2)

開始跨上拂塵去的時候,桑葚兒興奮極了,暗暗叫它拂塵馬,“嘚駕——”還沒有喊出來,身子就騰空了,就像一隻飛箭射了出去,自己就是個箭簇,拂塵杆子長長地拖在後麵,不知要射向何方?

隻覺耳邊呼呼風聲,能看見身下的亮光,還沒學會控製它,它自己居然能夠拐彎,轉瞬之間,出了石屋,穿過走廊,進了山洞,向右邊拐過去,眼看到了攔腰截斷山洞的巨石麵前。桑葚兒心想不好,撞上去,豈不是頭破血流嗎?沒料想,沒到跟前,下麵就一個大窟窿,拂塵自作主張,居然朝大窟窿底下一頭砸下去了。

“我的爺爺呀——”桑葚兒還沒有喊過媽媽,母親就已經被淹死了,從小到大,口口聲聲都喊的是爺爺。

她嚇壞了,剛才自己來看過,窟窿裏是看不到底的地方,摔下去不變成女肉餅才怪!

想哭,沒這習慣,想唱,詞還在肚子裏沒唱出來,隻是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等待世界末日到……

“呀——”還拖著長音,雙腳已經落地了,那麼輕柔,那麼軟綿,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這才睜開眼睛一看,拂塵已經變小了,被輕輕提在手上,四周明晃晃的,又有太陽,又有月亮,但都不是那麼刺眼,藍天白雲,十分柔和,這是什麼地方?沒有鳥鳴,沒有花香,沒有人氣,自己還沒唱,倒聽到別人的歌聲。

側耳聽去,歌聲從遠處的鬆林裏傳出來,猶如黃鶯出穀,如泣如訴,悠揚婉轉,動聽得很呢。

密室裏已經聽說:兩個老人都判斷,這一帶是阿房宮的遺址,不管燒沒燒,都不可能再有宮女來憑吊。那就是說,千年過去,這裏已經有人居住,什麼女子受了委屈?為家裏的瑣事哭泣吧。

可唱的什麼呢?相隔比較遠,歌聲又很輕柔,被密密匝匝的鬆樹遮擋著看不見人,聲音也阻攔了一些,隻有曲調傳過來,歌詞聽不清楚。

管他是什麼人唱歌或者哭訴,有個人問個事也好。她輕輕走進鬆林,先看到是一座白色的墳墓,一個白衣飄飄的女人在墳墓前輕歌曼舞。

這就有幾分怪了。上墳哭泣的女人很多,唱歌的極少,邊唱邊舞的更沒有見過。從後麵看過去,女子身材妙曼,削肩細腰,穿著白色的衣裙,從上到下一身縞素,長發烏黑,披散在身後,黑白分明。

脖子上卻圍著一條長長的紅色紗巾,被貴婦人們稱為披帛,很奇怪地從她的脖子上繞了一周,又鬆鬆軟軟披下瘦肩,隨著她的舞姿飛動飄逸,翩若輕雲出岫,嫋娜似弱柳拂風,將她襯托得像下凡的仙女。

一邊哭,一邊唱,一邊舞,雖然有些嬌喘籲籲,仍然能讓人聽出來歌詞典雅,深情款款,像是懷念征戰南北的將軍——不,是王侯……

桑葚兒正全神貫注觀看著、傾聽著,女人一個轉身,旋轉過來,見外麵有人,一時又驚又喜又恐怖,也不唱了,也不舞了,像一尊雕塑一般。

小姑娘也看呆了:天哪,世上竟然有這樣超凡脫俗的美人嗎?彎彎的柳眉向上飛揚,清澈明亮的瞳孔還沾著淚水,就像被洗過的碧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皮膚白皙無瑕,透出淡淡粉紅色,薄薄的雙唇如剛剛綻放的花瓣一樣嬌嫩欲滴!

呀!我是不速之客,怎麼把別人驚住了?桑葚兒輕輕走過去安慰她:“大姐姐,別哭了,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吧!”

聽到她的話,女人黛眉輕蹙,秀目圓睜:“什麼?你叫大我姐姐?”

桑葚兒自認為自己是最漂亮的姑娘,到她的麵前也自慚形穢,驚為天人,被她問住了。幸虧她伶牙俐齒的,馬上說:“你那麼年輕漂亮,我不叫你大姐姐,我叫你什麼?”

那個女子有幾分驚訝,有幾分惱怒,又有幾分忍禁不俊:“你是何人?從何而來?怎麼能來到此地?”

自己從哪裏來的?怎麼能來到此地?這個問題真還不好說。隻好一個勁道歉。

“對不起了,打擾了,姐姐,向您賠禮道歉。”桑葚兒對她鞠了一躬,馬上轉移話題,問道, “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

“不知這是何處?那你為何要來?”

“我是來找人的,請問您見到兩個少年郎沒有,一個瘦瘦高高像竹竿一樣,一個矮墩墩胖乎乎像個冬瓜。”

比喻有趣,女子莞爾一笑:“這裏人跡罕至,無人能來,你……”

話還沒有說完,遠方就響起奇怪的聲音,像是野獸的怪叫聲,雖然隻有一聲,但是悠揚綿長,拖音很長很長,一直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