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媚媚趕緊搖頭,說:“不救出母親,我是不會回去的,不願意與狠心的父親相對,你們都能吃苦,我也要學你們,其實跟你們在一起,是我最快樂的時候,不要趕我吧。”
在鍋鏟子亮光的照耀下,她的眼睛微微紅了,真是舍不得走的樣子。
“其實呀,就把你母親救出來,你也不能回去,想想,能讓你救出來,他們不如早放掉……”
聽桑葚兒這麼一說,生瓜蛋連忙補充,說是這個道理,隻能和大家一起患難與共。
“那就要跟我們受苦了,我們倆睡一起吧。”桑葚兒又對生瓜蛋說,“你去找小子,你們兩個睡一起。”
“這麼大的山洞,分支又多,我到哪找他去?”生瓜蛋談得正高興,不想這麼早就睡覺,被桑葚兒逼得沒辦法,就找借口。
桑葚兒說:“他的鼾聲響得很,隻是裏麵漆黑的,你們看不見路,我帶你去吧。”
說完領著她們兩個往裏麵走,生瓜蛋回頭望望,山洞朝著外麵,瀑布卻像布一樣卷起來的,有點兒擔心,說我們等於敞著大門,會不會有危險呢?
桑葚兒讓他放心,說這個地方不會有人來,袁小子的鍋鏟在這裏閃閃發亮,它是法器耶,沒人敢近前的。
生瓜蛋這才跟著她往前走,但是還是讓花媚媚走在他的前麵,自己押後,盡管擔驚受怕,此時當然要顯出男子漢的勇敢。
順著聲音,很快就找到袁小子,在一個避風的石頭縫隙中,他睡得正香呢。生瓜蛋也在他邊上躺下來,盡量與他靠得近一些。
知道他害怕,桑葚兒也不說穿,領著花媚媚再往裏麵走,走到一個最平坦的地方,地下也凹凸不平,卻像在自家一樣,對客人抱歉地說:“沒辦法哦,隻有這樣委屈一晚上了。”
真是夠委屈的,冰冷的地方,沒有鋪蓋,沒有枕頭,沒有燈光,隻有她的拂塵閃閃發亮。
桑葚兒把拂塵放到邊上,見她躊躇的樣子,想起來裏麵還有一件袍子,那是在運城給徐福買的,花了他的錢,總要給別人買點東西吧。隻是還沒來得及給他穿,他在山洞裏頭穿著也沒意思,就讓他先穿著小子義父的舊袍子。
見花媚媚睡在冰冷的地上,自己也覺得不太舒服,於是取出來當被蓋。讓花小姐先睡地下,自己再躺下去,一個人睡一頭,將大袍子當被蓋,枕著自己胳膊,也輕輕地睡下了。
小子的鼾聲很響,其實是裝出來的。居然瞞過了桑葚兒,有點小小的得意。跟著,也聽到桑葚兒帶著兩個人進來睡覺。
他還是裝作熟睡的樣子,聽了兩個女孩子到裏麵去了。盡管桑葚兒年紀還是最小,但她膽子最大,帶著一個大小姐,反過來還要照顧她,也真委屈得很。想到她的聰明大度,善解人意,自愧不如。
生瓜蛋來得晚,本來睡在外麵的,等兩個姑娘走過之後,他害怕,又翻越小子那圓滾滾的身子,靠到牆壁裏麵睡下了。
袁小子心中暗暗好笑,這四個人當中,他應該年齡最大,卻是最弱的一個,因為一點功力都沒有,擔驚受怕過這麼一天,當然是最受累的,躺下就睡,呼嚕打得比自己還要響,那是真正睡著了。
又等了一會兒,看他沒有動靜,袁小子坐起來,走到外麵去。鍋鏟還在那裏發著亮光,瀑布還是倒卷著,為了她們的安全,他把瀑布放下來,又恢複了嘩嘩的流水聲。這樣,水簾洞就與世隔絕,誰也別想進來了。
他抽出鍋鏟,收拾起來,果然外麵漆黑一團,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呢,更深夜靜,正好行動。經過這一番磨礪,他的神識更加清明,沒有鍋鏟的亮光照耀,他也把四周看得清清楚楚的。
石頭桌子上還有許多水果,一樣拿了幾個,站上鍋蓋,飄出水簾洞,一直朝山穀裏飛去。過了小河,就是危機四伏的地方了!他四處尋找,終於發現一片山坡下前麵的草長得很高,他這個矮冬瓜進去,說不定沒過他的頭頂。
他還是勇敢停下腳來,從敞開的山洞進去,一直順著亮光,走到了最裏麵。所見的情況,和桑葚兒說的一模一樣,雖然不冷,他也打了個哆嗦。
女人正坐在水邊上喝水。她這裏麵雖然有照明,但是一定弄不清時辰,本來是不想吃,不想喝,絕食而死算了。丈夫走了之後,女兒來了,給了她生的希望。吃了糕點,還以為真是女兒帶來的,有些口渴,就爬到小溪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