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沒有花有蛇(1 / 2)

心念一動,載人的鍋蓋自動降落在草叢的最深處,小子個子矮,就是站在草中外麵也看不見,他還是警覺地蹲下身子,傾聽外麵人說話。

一個是穀主的聲音,像是在央求:“很快就會有火龍丹的,花已經快要開放了,昨天有一次,剛才又有一次,已經有零星的火龍花飛進煉丹爐,隻是還不成氣候,很快就會盛開的。您還是高抬貴手,讓她多活幾天吧……”

另一個是更蒼老的聲音:“穀主啊,我理解你的苦衷,知道你們結發夫妻伉儷情深,可誰讓她……不說也罷。為這,我還受了一通訓斥,已經給了你最大的寬限。昨天,不是讓你進去見最後一麵了嗎?今天我親自進去,也是爭取來的機會,不過盡點我們朋友之誼,看看花夫人是否還有火氣能夠催開火龍花,實在不行,上麵還是要換人的,你還是把鑰匙給我吧……”

天哪,他們要進火龍洞,這不露餡了嗎?小子一驚一乍,讓他們發現就壞事了,得趕緊讓他們進不去才行。

好在門口的草叢踐踏得多,他返身折回,無聲無息,看見大門隻是關上,一把大鎖掉在地上,已經壞了,像是穀主所為,得趕緊掩蓋一下。

於是撿起來掛到門上,試圖要鎖,哪裏鎖得起來?即使鎖上了,有鑰匙不也能開嗎?生瓜蛋在裏麵,桑葚兒也在裏麵,鑰匙把門打開了,桑葚兒可以隱身,生瓜蛋怎麼辦?

說不定真要將他丟到黑池子裏去。他們鑰匙打不開門,也要問怎麼回事,直接遭殃的就是穀主了。盡管他也不是很好,但畢竟是花小姐的父親呀!聽他這口氣,還是維護妻子的……

怎麼辦?桑葚兒在最裏麵,跑去喊她也來不及呀。他腦袋車軲轆一樣轉了一陣,幹脆,先把門鎖起來吧,大鎖不知道能不能修得好,用他肥厚的手掌摸著捏著——嗬,壞事兒,大鎖盡管掛在門上,卻成了一團鐵疙瘩。

如何是好?他急得要命,無處發火,就在邊上的石壁上捶打了兩下,稀裏嘩啦——一陣巨響,石頭掉下好幾塊,趕緊閃身躲開。

正在說話的兩個人已經來到了,一起驚呼:怎麼好好的石頭落下來了?喲,把門鎖也砸壞了——

趁著響動還沒停止,小子鑽進草叢裏,來到鍋蓋旁邊,見上麵躺著的人還一動沒動,意念指揮,讓它飛到水簾洞裏去。自己卻潛伏下來,聽兩個人在議論,說門打不開了,人出不來也進不去,大概這是天意吧!

那兩個道士議論了半天,沒有辦法,隻好向頭兒彙報去。等他們走了,小子又才輕輕一拽,拉下破鎖,閃身進去,把大門關死。

等他們一走,生瓜蛋才覺得寂寞,這麼大的冰窟窿,還連帶著那麼長的山洞,居然隻有他一個人,歎了口氣,這才坐下來。但是,剛才進來,隻是心頭覺得冷,身上並沒有感覺到多冷,現在他們人走了,除了進出口一個洞,那麼幽深,進得來都怕找不到出去的路。四周都是冰壁,冷冷地反射著幽藍的光,寒氣侵人,風從頭頂上灌下來,真的是個寒冷的地方啊。

環顧四周,沒有吃的,沒有用的,沒有鋪的蓋的,這還是人住的地方嗎?連監獄都不如啊,就是道觀的山洞監獄,也有人送牢飯,也沒有冰,沒有冰溜子,沒有風啊。

一想到吃,肚子就餓了。在東山觀裏,缺少溫暖,缺少關愛,但是不缺吃的,雖然吃的粗茶淡飯,但是想吃多少吃多少,從來也沒餓肚子的時候。進到山穀中,就沒有吃過飯,連稀飯也沒有,隻有瓜果,雖然好吃,但對於吃慣了米飯的人來說,很快就吃膩了。

早上來的時候,一個人吃了一個“糖包子”,其實也是水果烤熟的,軟軟的,麵麵的,甜甜的,雖然好吃,但是不抵飽,進到山洞裏,悲喜交加:喜的是,花小姐的母親同意這門親事,悲的是,從沒來過這樣嚴酷的地方,我在裏麵要呆多長時間?在這裏吃什麼?

聽說,在山洞裏的人隻有吃水中的魚。生瓜蛋走到流水的跟前,看見那遊來遊去的就有不少魚,可都是有四隻腳一條尾巴的,與過去挑水時看到的魚不一樣。

道觀吃素,從來沒吃過魚,第一次吃魚是桑葚兒帶出去的,四隻腳,有尾巴,就是從這裏撈出來的。烤熟以後很好吃,生魚怎麼吃?還活蹦亂跳的,難道能往嘴裏塞嗎?別把我喉嚨抓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