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在哪裏打洞(1 / 2)

楊先生在杏林堂出現的時候,盡管桑大夫早有預料,也激動得說不出話了。

他們是忘年交,相差二十多歲,幾乎是兩代人了,可都有深厚的國學功底,桑大夫佩服他的學問,楊先生佩服他有本事,所以成了他孫女的啟蒙老師。

一見麵,桑醫生就緊緊摟著楊先生,連連拍打著肩膀:“老弟呀,委屈你了,怎麼讓你也下來了?”

“下來了好啊,你們難兄難弟,可以在一起了。”桑葚兒帶著楊先生剛剛遁地出來,站在一旁,嘻嘻地笑著。

“你這個小丫頭,亂了輩份了!”楊先生拍拍桑葚兒肩膀,“我怎麼能與你爺爺稱兄道弟呢?我叫他叔啊。”

邊上的幾個人也笑成一團。

小丫頭就向大家介紹,楊先生是司馬遷的後人,是當代大儒,是自己的先生,是爺爺的朋友,從繁華的都市過來,來到荒涼的山區,好不容易在山村安了家,現在又來到這了地坑下,與大家患難與共。

“這是死亡之地呀,我們這裏缺吃少穿,自己都沒有出頭之日,楊先生來趟這趟渾水幹什麼?”桑大夫已經眼淚婆娑。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楊先生侃侃而談,“這是在下先祖的教誨,蒙先生不棄,理當追隨。再說了,我從運城帶來了一件寶貝,說不定,對我們走出地坑有用處呢。”

大夥兒一起圍過來,看他手裏的指南魚,都覺得稀罕。

問他怎麼使用?桑大夫不問也知道,說要從地坑裏出去,挖山洞需要確定方向,最好是正對著東邊,但是東邊也有很長的距離,四方鎮的一條邊長,少說也有一裏多長,沒有一個具體的點不行。

桑葚兒得意地告訴他們,就以袁小子他們家後麵的桑樹坡為終點,選了一棵最老的大桑樹做對接,他們砍了很多很多的古藤,一根一根連接,昨天晚上,已經調動了許多許多的動物,把那長得不得了的古藤拖到地坑的邊緣,再從懸崖上垂下來,就應該有一個點,從古藤垂下來的地方打洞,就有方向位置了。

袁秀梅驚訝地睜大了嘴,說弟弟當時費了好大的勁,藤條垂下來,也沒有到達房頂,現在你們的藤條還要從半山腰垂下來?多幾十裏路長啊。

桑葚兒就說不要緊的,不止一個人出力呢,現在連東山觀的道士們也驅逐了邪惡,小子的師傅做法,環形山四周有結界,沒有壞人進來了,大家可以上去安居樂業了。

小丫頭說起他們晚上鬥劉青衣的故事,大家由衷讚歎,隻有桑大夫說孫女不厚道,裝神弄鬼的嚇唬人,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不是君子之行。

“雖然爺爺說得有理,但是,殺豬隻要殺得死,各有各的刀法,我們還是幹正經事吧。”桑葚兒嘻嘻一笑,就往門外跑去,說趕緊把位置測準,就可以挖洞了。

臨時組成的一家人全部跑出門。

來到東邊的峭壁之下,桑葚兒興致勃勃地說,藤條垂下來的地方,就是可以挖洞的地方,於是跑得最快,等其他人到的時候,卻見她還在峭壁底下瘋跑,仰起腦袋望著峭壁,從這頭跑到那頭,長發飛揚,滿頭大汗,從來沒這樣著急的樣子。

秀梅跟著跑過去,問她到底怎麼了?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唱歌了,這時候,靠在石壁上氣喘籲籲,正要開口唱歌,又被來人的問話堵住了,杏仁般的眼睛亮閃閃的,望著狹窄的天空,緊緊地閉住嘴唇,仿佛一開口就要哇地哭出聲來。

跟在後麵走來的是楊先生,什麼話也不說,隻是抬著頭,從頭到尾走了一遍就明白了,懸崖峭壁的上麵,根本就沒有古藤垂下來。

“你們從哪裏挖洞啊?”莊大叔還不太明白這事,大大咧咧地問。

看著他倆的後麵跟來了許四方鎮正的人,拿著各式各樣的工具,要準備挖洞哩,一個興致勃勃,還問從哪個地方開挖。

桑葚兒一個也不理睬,衝出人群,往家裏跑去。小鎮的人莫名其妙:這個丫頭出主意想辦法的,怎麼反而不理不睬了呢,隻看一個很醜的老頭子站在峭壁麵前一言不發,就上去問他哪來的?幹什麼的?

袁秀梅正要給大家介紹,他搖了搖手,自己說話了:“我是桑葚兒的老師,是桑大夫的朋友,小丫頭把我帶到這底下來,是想給你們找挖洞的定位點,可是,我對不起大家,我度量的尺子沒有帶過來,明天,明天還得讓,桑葚兒上去取一趟……”

走在最後麵的是桑大夫,把什麼都看在眼裏了,見孫女兒往家裏跑,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岔子了,不關楊先生的事兒,他卻出來頂缸,暗自稱讚他是好人。卻也不便說破,隻安慰大家,要大家稍安毋躁,說也不急在這一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