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緣起 (二)(1 / 1)

襲緣再次醒來時,聞到空氣中漂著一股淡淡的藥味,她想坐起來,依然感覺全身沒有一點力氣。

她稍稍一動,就聽到某個女孩驚喜的聲音:

“綠翹,綠翹,快來,小姐醒了,快把藥端過來,先讓小姐喝了。”

抬眼一看,正是那個穿綠色襖裙的女孩子,不一會兒,就見門口走進來那個穿桃紅花襖的女孩子,女孩子用不知道從哪裏撕來的碎布,包著一個有缺口的破碗,碗裏裝著黑糊糊的藥汁,一邊踏門進來,一邊說道:

“知道啦,知道啦,就你心急。”

抬頭一看襲緣,立即急切說道:“喲,綠珠,還不快替小姐多披件衣裳,風寒還沒好,小心又要著涼加重了風寒,也不知道仔細著點。”

那個被叫綠珠的女孩子,急忙快步走過來。從一旁的包袱裏娶了件大點的襖子披在襲緣身上。因為還沒弄清楚情況,襲緣決定還是先不要開口說話,摸清一下底細。

綠翹將藥放在唇邊慢慢吹著,一邊碎碎念:

“小姐待會可一定要將這藥喝下去,喝了藥身體才會好起來,可莫要向以往怕苦不好好喝藥,總是拿身體熬著,好好的身體也會被拖垮的。”

襲緣看著她用嘴吹著藥碗隻是不說話,綠翹當她如往常般不愛說話,估摸著藥涼的差不多了,就將碗遞給了襲緣。

襲緣看著遞到眼前的藥汁,黑糊糊的冒著些許熱氣,迎麵飄來的一股草藥特有的味道。

襲緣伸手接過藥,心裏一陣歎息,上一世吃過很多藥,一生中大部分時間都在吃藥還動過幾次手術,沒想到剛來到這裏還是要喝藥。

仰頭一口喝下,良藥苦口利於病,雖是苦澀難耐,但她還是很渴望有一副健康的身體,如果喝點藥就能讓身體好起來,那再苦的藥她都願意喝。

直到如今襲緣也算是明白了,她大概是正如別人所說的狗血的碰上穿越了,這結果讓她特無語,感覺上天真是給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她的前一生,有太多的痛苦,從小孤苦無依,她因有先天性心髒發育不良,被父母丟棄在孤兒院門口。

馬德修女清晨開門正好在大門口見到被丟棄的她,見她粉雕玉琢的小臉,心生喜愛,所以替她起名襲緣,取自諧音“惜緣”。

望她一生都能夠珍惜和抓住所有的緣份。馬德修女一直待她格外疼惜,也許正因她體弱多病,就更覺要加倍疼愛。

這就引來了在孤兒院裏大部分孤兒的嫉妒,當然大部分隻能看在眼裏恨在心上,但也有小部分膽子大點的孩子欺負和刁難她,當然她們總是不敢在襲緣身上留下太多或特別重的傷痕,怕被馬德修女發覺,引來責罰。

不過襲緣也從不告訴馬德修女被孤兒們欺負的事情,反正無關痛癢的打罵和言語的欺淩,忍忍就過去了,她不想馬德修女為難,而馬德修女也從沒發現襲緣被孤兒們欺負的事情。

但是襲緣仍然願意,如果說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歡她,都罵她或者欺負她,隻要馬德修女疼愛她,她都願意承受所有的欺淩和打罵。

對於上一世的襲緣來說,最大的心願就是有一副好身體,可以吃好的、喝好的、玩好的。她向往最後能夠去往天國,那裏沒有生病的痛苦,

吃藥的痛苦,被人欺淩的痛苦。可是上天卻讓她來到了這裏,這麼個不知道什麼地方,什麼時間,連自己姓誰名誰都不知道的人身上,前方路途渺茫。“我該怎麼辦呢?”她喃喃自語。

綠翹以為在和她說話,急忙說:“小姐方才說的什麼?奴婢沒有聽清楚。”

襲緣立刻回神:“沒什麼,我想休息了,你們也早點睡吧,明天可能還要趕路呢。”

綠珠在一旁聽到她說趕路著急地說:“小姐生病了就該想著好好休息,調理好身體,想著什麼趕路那勞什子幹什麼,管他們急不急,這些奴才沒一個長心的,沒見過誰家奴才總是催著主子的道理。”

聽著綠珠的抱怨,襲緣沒來由的心裏一陣溫暖,這個綠珠從一開始就對她特別的關心,這是襲緣上一世最渴望的關心。

她能夠猜測到這個綠翹和綠珠可能是她的貼身丫鬟,可是她們要一起趕到哪裏去?上次那個小廝說去京都,可是京都是個什麼地方?

她們要去那裏幹什麼?除了她們三個女孩子,其他的人都是男子,這些是什麼人?她自己又到底是什麼人?

她要怎麼做才能讓綠翹和綠珠不對她起疑?難道要像上一世看的書上那樣,所有的穿越者似乎都會為自己找一個萬無一失的借口——“失憶”。

可是,聽說自己是掉河水裏了,不是掉懸崖撞到腦袋,不是驚到馬兒馬車側翻頭撞到腦袋,不是等等的其它各種意外撞到腦袋怎麼失憶?

天啊,她不禁要無語問上天,為嘛不讓她撞到腦袋啊……啊……啊……

算了,即來之則安之,無論怎麼樣,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少說話,多聽多看多觀察,實在萬不得已就裝傻充愣,反正上一世孤兒院裏被欺負的多了,什麼事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