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不等那頭的小護士回應自己,他便迅速地掛了電話,站起身子來,走進了浴室去準備換洗。
而那邊的小護士,整顆心跳得那叫一個快字,拿著聽筒的手在劇烈的發抖著,心情久久未能平複,驚愕地看著前方,沒有反應過來,心裏念叨著的是“可怕”兩個字。
等到一切都整裝好之後,駱曜笙便驅車去到了醫院,一進到付溪茜的病房,就看到她背對著自己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他靜靜地站在門口,眸中沒有任何的感情,平靜如一波湖水,冷冷地看著付溪茜的背影,沒有開口說任何的話。
屋內安靜得連窗外偶爾響起的鳥鳴都可以清晰地聽到,均勻的兩把呼吸聲在房內縈繞著,氣息平穩。
直到付溪茜將一切都收拾好,準備離開時,轉身,看到的,便是如木樁一樣,麵無表情的駱曜笙站在門口看著自己。
對上他那雙漆黑如黑曜石一般的墨眸,付溪茜的眸中也是冷漠的無情,感覺不到一絲溫度的冰冷,四目相對,沒有任何炙熱的火花,兩人的麵上也沒有任何的笑容,就這麼冷冷地看著對方。
“走吧!”
不想和她再對望多一眼,她那雙沒有任何情感的眼眸,以及她的表情之中所透露出來的自己沒有任何錯的訊息,讓駱曜笙心裏的恨意和怒火更深了幾分。
停留了幾秒,付溪茜看著駱曜笙離開的背影,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跟著他回去,這些天在醫院裏,她已經想清楚,既然是駱曜笙的錯讓孩子沒了,那麼,她完全有理由離開。
這一次,她一定要為自己爭取自由的機會,即便玉石俱焚,粉身碎骨,她也在所不齒。
在這個殘暴的男人身上,她實在嚐試到了太多的痛苦與不堪,侮辱的流言,別人的冷眼,這些,她都可以忍受,可以無視,但是在孩子這件事情上,她無法去原諒,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那是她的孩子,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她不是一個冷血的人,怎麼可能做到不心痛,那痛,簡直要了她的命!
回家的一路上,兩人沒有任何的交流,都似乎因為孩子這件事情而避開交流。
當走進那空蕩蕩的公寓,已經被駱曜笙這幾日所喝的酒瓶所充斥的公寓,那股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讓付溪茜頓時皺了皺眉頭。
沒有任何感情的眸中,因為目光觸及到臥室的門,腦海之中再度閃現了那日流產觸目驚心的畫麵,與自己白皙的肌膚相映襯的那抹嬌豔的紅,那麼的刻骨銘心。
手不自覺地伸到了胸前,緊緊地揪著胸口的衣領,忍住那痛,努力地讓自己恢複平靜。
片刻,麵上那抹沉痛的表情被原先的冷漠完全取代之中,微微弓著的身子緩緩站直,轉過身去,雙眼直直地盯著眼前同樣望著自己的駱曜笙。
緊抿的薄唇緩緩鬆開,清冷的聲音從那嫣紅薄唇之中流溢出來:“駱曜笙,放過我,我已經沒有孩子了,這樣的懲罰還不夠嗎?”
當初,駱曜笙提出讓自己當他女人的要求,不就是為了懲罰自己嗎?懲罰自己害得他的兄弟時逸楓前途盡失。
可如今,她已經受到了來自於他最冷血無情,最刻骨剜心的懲罰了,難道這一點兒,還不夠嗎?付溪茜此時此刻,隻想逃離……
“懲罰?哈哈哈!懲罰!哈哈哈哈!”
然,在聽到付溪茜的話,沉默了半秒之後的駱曜笙,突然打消了起來,那笑聲之中明顯含著嘲諷和隱隱的痛苦。
他就像一個瘋子一樣,仰麵狂笑,那狂妄的笑聲讓付溪茜的心裏有一絲害怕油然而生,卻因為倔強,而仍舊冷然鎮定地看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久久,當付溪茜還在疑惑他到底想做什麼的時候,笑聲戛然而止,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一隻渾厚有力的大手伸到了她的下巴,緊緊地鉗製住了她。
那力道之大,足以讓她聽到了那骨頭碎裂的聲音,疼痛讓她的眉頭緊鎖,眼睛艱難地睜著,依然保持著那副傲然而倔強地姿態看著他。
嘴巴,卻因為這股鉗製的力道,沒有辦法開口說話,隻能用憤恨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