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自己的兒子如此模樣,那眼神幾乎是要將她千刀萬剮一般,畢竟是從自己的肚子裏出來的,周佳萍深知,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而作為他的母親,周佳萍更加清楚,駱曜笙定然是說到做到,不會食言的。
若是自己真的是按心裏的想法去將付溪茜手上的孩子買回來,駱曜笙會比現在更恨自己。
自從夏洛那件事以後,駱曜笙對於她比以前更加地疏遠冷淡,除了偶爾的循例回來探望,和時國成聊幾句之外,跟她並沒有太多的話題,加上上次她暈倒在醫院,直至現在出院,自己的兒子都不曾來看一眼。
光從這兩點,周佳萍就知道駱曜笙是多恨自己的。
在心裏輕歎了一口氣,她不懂為什麼自己的兒子就是不明白,作為一個母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好呢?
像付溪茜那樣身份卑微,一心想要靠著孩子來上位,成為富家少***人,怎麼可能配得上所有名媛和富家千金的夢中情人駱曜笙?
哼!剛剛那一番剛烈的話,周佳萍想著大概也隻是在她的麵前演戲罷了,隻不過是為了顯出自己的與眾不同。
駱曜笙身邊的女人都隻會順從,大多數都僅僅隻是為了討好駱曜笙而博得一時的榮華,說白點兒,就是眼光短淺,隻在乎眼前,而從未想過以後。
但是付溪茜這個女人不同,她可是肯花五年時間去釣一條大魚的人,你看這五年裏,自己的兒子被迷得什麼樣?
就從這一點上判斷,周佳萍非常肯定,付溪茜就是一個表麵單純溫和,但是心機頗重的女人。
“好,我不幹擾,你自己去處理,到時候被騙了,可別覺得沒麵子!”深知駱曜笙對於麵子尊嚴這種事情是非常地在乎的,周佳萍便以此來當說辭,結束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對此,側著身子依靠在椅背上的駱曜笙隻是微微地斜視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離開了辦公室。
經過一番地吵鬧,辦公室裏再度恢複了平靜,駱曜笙轉動了一下自己,麵對著玻璃落地窗外的景色。
這裏大好風光,卻孤有他一人欣賞,他一直希望著付溪茜能夠回到自己的身邊,帶著馨兒,陪著自己,一起組建一個美好的家庭……
但他終究太自信了,而一向冷靜思考的他,唯獨在付溪茜的這件事上亂了陣腳,假裝鎮定的麵孔下,是自從遇回她以後的慌亂,每時每刻,他都在擔憂著,他愛著的她會被搶走,以至於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公開關係,逼迫他承認。
然,他還是輸給了付溪茜的倔強,他還是不夠了解她,他還是,沒有放下自己的高傲,低下頭去求她回來……
思緒飄到了遙遠的那方,駱曜笙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緩緩收緊,眯起一雙深邃的墨眸,緊盯著前方,陷入自己無盡的沉思中。
高傲地拋下了應付周佳萍的話以後,付溪茜就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走出了辦公室,剛出門,就看到了一直等候在電梯門旁邊的時逸楓,頓時停住了腳步。
而聽到從門口那邊傳來了腳步聲的時逸楓,也把低著的頭抬了起來,正好對上了付溪茜那雙紅腫的眼睛,心中牟然一緊,靠在牆壁上的身體也站直了起來,慢慢地走到了她的麵前,伸出寬厚溫暖的大手覆上了她的臉,為她擦拭那些早已幹涸的淚痕。
“都問清楚了嗎?”一邊輕輕地為她擦拭著,時逸楓一邊溫柔地問道。
“嗯。”帶著濃重的鼻音,付溪茜小聲地應道,眼神卻沒有直視時逸楓。
聞言,時逸楓也知道付溪茜肯定是有心事了,嘴巴微張,正欲問下去的時候,付溪茜卻適時地打住了他:“逸楓,可你麻煩你送我回家嗎?”說話間,她已經抬起眸子來,用真誠的眼神望著他。
一時間,時逸楓也不好拒絕,隻好點了點頭,覆在她臉上的手也緩緩地放了下來,側過身子來讓出一條道讓她走,而他則默默地跟在身後。
猶如上來的時候那樣,付溪茜和時逸楓下去的一路上也一句話也沒有說。
自付溪茜從駱曜笙的辦公室裏出來以後,她的臉基本都是維持一副沒有笑容的略顯呆滯的模樣,一個人呆呆地無焦點地望著自己的前方,似乎在想些什麼,周身散發出來的低沉的氣息,讓時逸楓不好開口打擾。
默默地坐上了時逸楓的車,付溪茜沒有和他說一句話,隻是側著臉望向外邊,搖下副駕駛位置的窗戶,讓肆虐的風刮過自己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