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當秦禹恒拎著早餐踏入病房,看見病床上整整齊齊疊著的被子和病號服時,一個沒忍住直接把手裏的早餐砸在了對麵的牆上。
特意熬製的軟濡黏稠的粥從打包盒裏散落出來,糊的到處都是。
他視而不見的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臉色和語氣同樣陰沉,“住在1201的病人呢?”
“她今天一早自己就自己堅持辦理出院,我們也不清楚。”
秦禹恒差點又摔了手機。
好容易才忍住,怒氣衝衝的出了病房,坐電梯上樓,一腳踹開陸北辰的病房,“你那個女人我沒法替你看了,她……”走了即將脫口而出之際,又被他好險的忍了下來,陸北辰要是知道洛淺安就這麼不辭而別,估計又要發瘋,“你要是不想她死在我手上,最好讓我離她遠一點。”
“她又做什麼或者說什麼了?”
秦禹恒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至極,“光是看著她那張臉,就夠我生氣的了。”
他仰靠在沙發背上,抬頭看著頭頂白色的天花板,隻覺得腦門一陣一陣的抽痛。洛淺安倒是走了,可他要如何對陸北辰說呢?
這男人現在就剩下半條命,要是再折騰的去找人,怕是連這半條都沒了。
他沒好氣的冷哼一聲,“行了,你也別瞎操心了,人家現在是有護花使者在的,用不著你操心。你顧好你自己就行了,看看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覺得自己還能幹啥啊?!”
一句“護花使者”正正戳在陸北辰的心窩子上,一時間戳的男人啞口無言。
秦禹恒也知道自己這話過分了,但眼下要是不戳他一刀,他一定會刨根究底的問下去,難保自己不會說漏嘴。
他實在不想再去急救室門口心急如焚的等著一個不知道結果的宣判!
***
秦禹恒在病房裏呆了兩個多小時,然後接了一個電話,就出去了。
陸北辰靠坐在病床上,左手背上紮著吊針,右手舉著一本書,偶爾翻動書頁,眉目淺淡平靜,猶如一幅靜止的人物畫卷。偏偏風度的病弱少年,與書為伴,歲月靜好。
一本書看了一小半,他抬眸掃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手機,漆黑的屏幕安靜了一個早上。
他放下書,伸手拿過來,按亮屏幕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再按下鎖屏鍵。手指摩擦了一下手機外殼的金屬邊緣,隔了兩秒鍾,再次按亮。
信號滿格,不像是繼接收不到信息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他迅速的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是林越漠然的聲音,“洛淺安沒回江城,我查過最近的航班,沒有她的預定。”
喉頭啞然,陸北辰沉凝的嗯了一聲,林越遲疑了一會兒,才問了一句,“禹恒說你這次胃出血很嚴重,為了一個洛淺安,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程度?”
“阿越,等你什麼時候愛上一個人,愛到血肉乃至骨縫裏都刻著她的模樣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掛了電話,陸北辰很快調出洛淺安的號碼,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