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絲竹抬頭望著大大玻璃窗外的陽光,低聲罵了自己一句,真是太能夠拖了,本來早上就準備好要收拾東西搬家的。
可坐在客廳裏玩電腦的她,一時間忘記了時間,當從電腦中將自己拔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就算要搬家,今天也是搬不成功了,但是很是不甘心,明明就計劃好的,就這麼不搬了感覺很是對不起自己。
所以她對著大大的玻璃窗,懶懶地伸著懶腰,窗外的太陽已近往西邊去了,偌大的餘暉將整個天際裝點地絢麗無比。
林絲竹望著夕陽遠去的影子,對自己嘀咕著:“以後,這麼好的房子可就住不成了。”
麵前大大的落地窗,將窗外的景物一一呈現,碧綠的青草,那麼綠,直直地滲透在小區裏的每一個角落裏。
林絲竹收回目光,搬去的那個地方,小區裏就幾顆大樹,像這麼綠的草,想見也見不著。
低著頭,使勁兒將自己從失神的狀態裏拔出來,拿過編織袋就往臥室走。
看來今天下午隻能夠搬一點兒東西了,這麼想著的時候,林絲竹將衣櫃裏冬天的衣服,統統放進編織袋。
她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有這麼多衣服,當編織袋被裝滿後,衣櫃裏堆積的衣服,一點兒少的痕跡都沒有。
林絲竹歎了口氣,伸手準備關掉衣櫃的時候,目光瞥見了角落的一件白色t恤。
記憶就那麼直直地洶湧而來,撞擊著林絲竹的神經,她整個人,像是傻了一般,癡癡傻傻地盯著白色t恤,一動也不動。
那白色t恤是染了油汙的,林絲竹清晰地記得那是兩年前,兩年前,她第一次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
周圍偌大的建築,讓她欣喜不已,即使那天在不停地下著雨,也沒有澆滅林絲竹的好奇心。
她拖著大大的行李箱,身上就穿著那件白色t恤,安靜地在街道走著。
突然一輛車直直地衝她開過來,林絲竹瞪大眼睛,直直地望著那車,久久地回不過神來。
有一個人,在這最危急的時候,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用力地抱住她,然後他們兩人都滾到了路邊。
聽起來像是王子拯救與公主與危難時刻的橋段,但是林絲竹知道,她不是公主,救他的人也不是王子。
那人有好看的眉眼,當林絲竹被他抱著滾到路旁的時候,她離他那麼近,她看見了他的眉間有一顆美人痣,不大不小,恰到好處地將麵前的男人裝點地與眾不同卻不乏英俊帥氣。
當危險過去,林絲竹慌亂地從地上站起身,她的t恤已經濕透了,救他的人,襯衫也濕透了。
林絲竹望著麵前的男人,滿是抱歉,那人卻特大度地說沒什麼,然後微笑著說再見。
“你好,請問,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林絲竹緊張地問麵前男人的名字。
那男人完全沒有要說的意思,他看著林絲竹,伸出手輕輕地為林絲竹理了理額前的流海。
那麼冰冷的天氣,他的手指卻是暖的,淡淡的暖落在林絲竹的額頭,林絲竹一瞬間像是被定住了般,耳朵嗡嗡直響,世界似乎靜止了般。
“找個地方,把衣服換了,天涼,容易感冒。”男人溫暖的叮囑聲音落進林絲竹的耳朵裏,她覺得心暖暖的。
終於從慌神的狀態恢複過來,正要對麵前的男人說謝謝,卻見他轉過身,背影落在了大雨裏。
林絲竹就那麼癡迷地看著他的背影,她從未覺得有哪個男人的背影是那麼地高大偉岸,而麵前的男人,給了她這樣的感覺。
那是秋天開始加深的時節,林絲竹在大雨裏看著那男人的身影沒入了人群,她抱著自己打了個噴嚏。
低頭看自己已經濕掉了的白色t恤,發現t恤前麵印了一塊大大的油汙,林絲竹低頭看著麵前的雨水,那水裏漂浮著機動車輛掉落的油漬。
收回目光,記憶從兩年前收了回來,林絲竹伸手將衣櫃裏的白色t恤拿到手裏,說是白色t恤,其實已經沒有兩年前那麼白了。
在衣櫃裏呆的太久,已經在開始發黃了,這兩年,林絲竹將白色t恤洗幹淨後,就丟在衣櫃裏,一直沒有碰觸。
本是可以上演一段一見鍾情的戲碼,可是生活不是電視劇,那男人沒入人群後就再也沒有出現。
林絲竹不知道這個城市到底有多大,但應該是很大的吧,要不然怎麼能夠一錯過就遇不上了呢?
那之後的很多個夢裏,林絲竹都會夢見眉間有美人痣的帥哥,他們衝她溫柔的笑,她卻嘟著嘴無情地說:“對不起,你們不是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