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種種像是刻意安排一般,我不懂自己現在對顧陽是什麼想法,習慣還是戀舊,就連自己都難以參透。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我才勉強忽略惶惑的內心,閉上眼淺睡著。
忽而一陣鈴聲作響,我忙不迭爬起身勾著床頭震動的手機,清了清幹澀的嗓子接起電話:“喂,麗麗什麼事?”
“雪漫姐,這有份設計稿需要你再看看......”對麵遲疑了幾秒,“客戶那邊......你現在能來工作室嘛?”
外邊天已經剖白,我竭力晃了晃酸脹的頭,衝著電話應了下。
江歌叼著牙刷從衛生間走出來,頂上的亮光打在她光潔的手臂上,我霎時有些恍惚,定睛愣了兩秒,才想起昨晚自己是同她一並來的酒店。
“哈哈哈,你這是睡懵了啊,來洗把臉醒醒。”江歌說著把我拉進了衛生間。
掙脫了好一會兒,才脫離那女人的魔爪,原本吵嚷的空間一時間靜謐的可怕。她上前給我理了理翻起的衣領,上揚的嘴角弧度越發的小。
“雪漫,如果你累了就別勉強,我還在這。”
我聞聲抬眼望著眼前笑起來別具感染力的人,她咧嘴大笑軟掌輕落在我微顫的背,旋即又滿是柔光對上我悵然若失的雙眼,“我們雪漫逞強起來就喜歡皺眉。”
“放心,我會做好打算的,先走了。”我輕輕拍開她的手,不著痕跡地暗自緊皺了下眉頭,隨後回應她一個微笑微笑,可嘴上說出的承諾卻跟內心的想法格格不入。
原來,現在的我都不能對你講真話了......
一路上腦子裏不斷回蕩著臨走時江歌的那句“我相信你。”滿是希冀的眼神裏,我望見了強顏歡笑的自己。
車穩當停在大樓時我都未曾從中緩過神來,司機師傅好意提醒了兩句,我才遲緩伸出手開了門。
幾天以來接連的鬧劇在我這上演,分明從前最期盼的事也成了抵在我脖間的利刃,稍不注意便會鮮血淋淋。
“雪漫姐,這裏!”
剛推開門便被不知道從哪竄在的麗麗給拉去了屋子裏,我整個上午都在辦公室度過,反反複複核對著手裏的稿子,生怕出現一絲漏洞。
正值中午,毒辣的陽光透過身後的薄簾透了進來,“咕嚕”,肚子也合時宜的響起來。
“麗麗!”
幾秒後,沒人回應。難道是吃飯去了?“麗麗?”我試探地抬起頭又喊了聲,卻始終不見外麵有動靜。
看來還是得自己出去了,我無奈舒了口氣,剛準備走出辦公室,卻依悉聽見漸近的腳步聲,偏頭一看迎麵就看見顧陽的媽媽朝我這走來。
“雪漫姐!我來給你介紹下......”
不等麗麗說完,顧母先一步打斷了他,“才幾天沒見不必這麼生疏,我們進去談。”
“嗯,好。”對上那雙眼的一刻,我全身不由自主開始僵硬,麵對未知的恐懼,我惶惶走進了辦公室,就連原先饑腸轆轆也被惶恐填滿。
顧母倒是悠然的走進辦公室,細細打量了一番才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反客為主道:“別這麼拘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