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陌上花開,草長鶯飛。冬日的寒意漸去,春日的氣息漸濃。
沈月祺及韓子非已經行了加冠禮,已是弱冠之年。
新年官員調動,空缺的位置基本上都有人坐上了。內閣的張次輔落馬後,內閣五人便少了一人,一位林閣老升了次輔,空出一個閣老的位置。
韓子非是天子寵臣,皇上力排眾議,讓他進入內閣,還兼任刑部尚書一職,朝堂一片嘩然,隱約覺得這又是一代佞臣的誕生。
韓子非爬的太快了,中了狀元就在刑部任職,三年坐到刑部侍郎的位置,不到半年,又爬上了刑部尚書的位置,如今也才不到一年就進入內閣,還兼任尚書一職。
如今的韓子非有實權,有身份,有地位,誰見了他不是捧著的?就連因為高婉柔之事同他有過節的高首輔一家也是敬著他輕易不敢得罪。
沈月嬌看著那個迎風而立的男子,新晉閣老韓子非。
這一世,身邊所有的一切都發生著變化。前世的時候,他是在她出嫁的第二年進入內閣的,也就是在他二十二歲那年,如今提前了兩年。
“小女子見過閣老大人。”沈月嬌掐著嗓子,像模像樣地向他福身行了一禮。
本來就轎糯糯的嗓音,經過刻意,越發嬌了。
韓子非聽得骨頭都酥了三分,好笑道:“鬼丫頭,這是跟誰學的?”
沈月嬌嬉笑一聲,走過去挽著他的手臂,道:“一般女子見了官不都這樣的麼?我的閣老大人。”
“調皮。”韓子非寵溺地勾了勾唇角。
沈月嬌忽然向他伸出手掌,“子非哥哥,拿出來。”
韓子非疑惑不解,完全沒聽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
沈月嬌瞪了他一眼,“張瑩瑩送你的那個荷包。”
昨天她都看見了,張瑩瑩把一個荷包塞進她懷裏就跑了,那時她本想找他的,可是母親那頭叫了她,也無暇顧及此事。
聞言,韓子非恍然大悟,好笑道:“小醋壇子,她昨天給的荷包,我已經讓韓七送回去了。走吧,先去靜安院。”
到了靜安院,他們已經是去晚了,老太太不悅地掃視了他們兩眼,韓子非如今越發出息了,她也不敢輕易出言訓斥了,而隻好訓了沈月嬌兩句。
其實每次晨昏定省都沒什麼意思,但是老太太要求的,百善孝為先,偌大的國公府,又是重臣之家,若是連基本的孝都做不到,定會叫人詬病的,若是死對頭在皇上麵前參一本他們也丟人。
“子非啊,你都弱冠了,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侍候,房裏也是時候添個人了。”老太太看向韓子非,目光和藹可親。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臉色巨變,特別是趙氏,臉色煞白,隱忍已久的她眸中已有了恨意,憤恨交集,原本溫婉的婦人此刻氣場也變了。
沈國公父子眼裏也蓄滿怒火,老太太說這話明顯是打沈月嬌的臉,她還有兩個月就要嫁給韓子非了,都快要成親了,妾比妻入門早,這叫什麼事兒?老太太竟然說出這樣的話給她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