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府。
沈月蓉因為產下的孩子是個死胎,產子時大出血,失血過多傷了身體再也不能生育,原本婆母林氏因著懷有身孕而對她態度好了些,如今已經不把她當回事了,反而緊張著已經懷孕一個多月的月姨娘。
府上主子的態度就代表著底下仆人的態度,眾人都知道少夫人大勢已去,在府中的地位還不如一個姨娘,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少夫人,這正室之位還不知道能坐多久呢。
如今沈月蓉身邊隻有一直對她不離不棄的大丫鬟雲兒,除了雲兒她還有嫁妝,豐厚的嫁妝能保她一世衣食無憂。
雲兒將藥端到沈月蓉跟前,好言相勸:“少夫人,您先把這藥喝了吧,身子要緊。”
沈月蓉詭異一笑,“對啊,我還不能死呢。”說罷接過盛著漆黑藥汁的碗,一口氣把要灌進嘴裏,苦澀的滋味在味蕾蔓延。
她原本可以延下嫡長孫的,那孩子是個男孩兒,可生下來卻是死胎。
她發現張成澤的侍妾身上仿佛與沈月嬌有些相像,難不成他喜歡的是沈月嬌?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可能的,畢竟那賤人長了一張狐媚子的臉,以前張成澤似乎就看著沈月嬌移不開眼。
見沈月蓉瞬間變得麵目猙獰,雲兒嚇了一跳,輕問:“少夫人,您在想什麼?”
沈月蓉苦笑:“雲兒,他竟然喜歡那賤人,嗬嗬……納的妾都是跟那賤人有許些相似的。他喜歡誰不好,竟然喜歡她?”
雲兒聽得雲裏霧裏:“少夫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月蓉凝眉看了雲兒一眼,這個丫鬟對她忠心耿耿,便與雲兒說了自己所發現的問題。
雲兒聞言一驚:“這怎麼可能?”
沈月蓉陰騭一笑:“雲兒,我的孩子沒了,那個賤妾的孩子怎麼可以生下來?我也不能生孩子了,張成澤卻要兒女成群?”
雲兒似懂非懂:“少夫人的意思是?”
沈月蓉招手讓她附耳過來,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雲兒聽了震驚不已,但又不能不從,她如今已經與少夫人綁在一條船上了。
這廂沈月蓉想要算計別人的同時,那廂別人也想對付她。
侯府夫人林氏的屋子裏,張成澤去問安,林氏便拉著他說:“澤兒,依娘看你那媳婦兒已經沒什麼用處了,本就不是千金小姐,不過是鳩占鵲巢的山雞罷了,她那個惡毒的生母讓沈二爺唯一的骨肉流落在外,國公府也不見得在意她。”
張成澤不敢確定地問:“母親的意思是?”
林氏道:“天啟王朝中,女子隻要犯了七出之條便可休妻,你那媳婦兒就是無子,何不休了她娘再給你找個溫柔賢惠對你的仕途有幫助的妻子?”
張成澤回道:“娘,國公府怕是不會就此罷休。”
林氏不屑地笑了笑,道:“她又不是國公府正兒八經的小姐,國公府會給她撐腰?”
張成澤搖了搖頭:“娘,年初二時陪著她回國公府,老夫人以及沈國公對她不錯,並沒有因為她與國公府沒有血緣關係而疏遠她,休了她怕是不易。”
林氏一聽,眉頭緊蹙,這麼一個毫無用處,又不能生育的兒媳就這麼占著正室之位。
“澤兒啊,如果你當初娶的是戶部尚書的姑娘該多好,雪梅溫柔嫻淑,娘本想著讓你休了你那媳婦兒就娶雪梅的。”